情報局位于一棵古樹的半腰,三人沿着古樸的木質台階緩緩登上,最終來到一個巨大的環形平台,平台下方通過參雜了山銅顆粒的精銅鋼條支撐,另一頭嵌入樹中。
而奇特的是,這些樹的樹幹像是被什麼東西異化了,竟然能承受如此巨大的重壓而不被撕裂。
不像現世代那樣一片地一棟樓,樹市的這種立體結構相當于将空間分為了上下兩層,地面的紅陶瓦屋或者新材料的高樓,在高樓上方的樹幹支架又起了一堆樓房。
與此同時,由于古木的蒸騰作用,這裡的氣候常态并不算炎熱,因而節約了一大部分用以降溫的能源。
此外樹冠形成的飛河效應,使得當地的降雨也是十分豐沛,可謂是本地一大特色。
人類原本就是猿類進化來的,如今也隻是返璞歸真了。
一行人進入情報局,向前台展示了各自的身份,核實無誤後被稱之為點的人帶領去與線會面。情報部分為本部和地方局,除部長外,級别分為體,總攬全局,一般隻有一位。之下是面(地方稱片),一般是五到十位,再然後是網(地方稱線),之下是衆多叢(地方稱點),外派到各地的統一稱源。
來到的線是一名正值中年的男人,看起來斯斯文文,手裡拿着一沓紙質文件,一個被黑布蓋着的三維模型。
艾琳接過來,文件分給了身旁的兩人,自己則是拿起三維模型查看。
這是一個聚乳酸材質的街道模型,裡面是目擊者所繪制的情況,比起紙質文件要來的更加直觀一些。
騰出來手後,這位線又起身來到了身後的櫃子,打開之後抽出最左側的一個屏幕,在其上輸入了一串隻有他們知道的編碼,最後翻譯的結果厄玲也看不懂。
然後他起身穿過三人,衆人跟了上去。
上到三樓,厄玲聞到一股淡淡的塑料味,他走到其中一間屋子,示意衆人止步,然後獨自進入其中。
良久他帶着一盤磁帶以及一個對講機一樣的玩意兒走了出來,東西是放在托盤裡的,厄玲注意到他戴了手套。
她剛想伸手去拿,線擺出一個巴掌示意她等一等,他小心地拿起那個播放器,厄玲這才發現底下壓着一張上好的麻棉纖維紙,上面寫着很多字。
厄玲拿起來一看,然後遞給了拉拉缇雅。
她自然知道是什麼意思,這是要這次的最高代表簽字,然後這些東西他們才能帶走。
拉拉缇雅的字很漂亮,在文件上簽下了工整的世界通用文字。
這一步在厄玲看來屬實是多此一舉,但是情報部内部有規定,信息的流轉都需要嚴格控制,旁觀,記錄,不思考,這就是他們的工作。社會部規定人們擁有言論自由權利、思想自由權利、隐私保密權利,在這些權利被依法剝奪前不允許任何未經允許的個人信息自情報部洩露。
與其說他們是特工,不如說他們是搬運工,将某人某時某地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包裝成為信息的黑盒,然後放入巨大的保險箱中保存,無論級别高低,都沒有查閱權限。
因為現在涉及到失蹤案與綁架案的可能,加上瑟都的個人擔保,他們才将有關白卞行蹤的信息轉交出去。
即使如此,事情解決後瑟都也得向社會部遞送調查全過程的卷宗,這是最早大家在協調部和契約部共同見證下訂立的社會契約。
走出情報局,三人檢查了三維模型,畫面中正是白卞,她和一些奇怪的人在一起,厄玲認出其中一個人是雲鴻。
這就有意思了,她們是怎麼走到一塊兒去的呢?
采樂看完文件,向衆人轉述其上信息,同行者的身份是來自不同崗位的普通人,白卞來這裡的目的尚且不明,最後的目擊地點是坎迪萊特巷,意為燈街。
衆人又将注意力轉移到那個播放器上,厄玲拿起來按下了播放按鈕,裡面記錄的是當時收錄的對話。
起初隻是衆多人聲混雜的雜音,但是漸漸的像是聚焦了一樣,收錄的聲音逐漸單一,最後隻有白卞一人的話。
這很正常,因為涉及到保密契約,關于她同行者說的話需要其本人或是社會部出具的法律證明才可以聽取。
白卞是研究部失蹤人員,所以他們三人的權限也僅限于聽取她一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