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怨恨穆青霜,怨恨她‘本該養老’的女兒,所以你就想毀掉施映姐的家?”蘇虞呼吸起伏劇烈,毫無同情之意,厲聲質問他。
她視線四處張望,想找她的手機,可不見了,大概落在雪景外的茶室裡……
“你可以這麼理解。”
白肅對“毀了她”這一說法不置可否。
“呵……”
蘇虞往後一仰,靠在椅背上,雪白脖頸如瓷瓶,在身後灰白背景下美的像幅畫。
她對這早該知道的真相感到無力,慢慢将頭一轉,盯着他,“你敢把這些話告訴‘你的施映姐’嗎?”
“蘇虞。”白肅突然笑了出來,“你覺得她知道後會如何,會不會繼續,痛苦地和我一起開公司?”
蘇虞愣了神。
白肅如回旋镖般,淡淡道:“無知者更幸福。”
“公司現在已經注冊好了,是以她名字命名的Sying,公司的第一批産品會和Sen'合作,定在情人節上市,蘇施映現在還在娛樂圈活動,她會成為這批珠寶的首位代言人。”
“她現在沒法退出了。”
白肅指尖輕點,悶力敲擊震動椅背,“就算她退出了,我也會拿着她的名字,把公司玩破産。”
“啪——”
清脆的一聲響。
蘇虞指甲劃在白肅唇角,帶出一道血痕,冒出紅珠。
“就因為她是穆青霜的孩子?是她害你被領養的?”
蘇虞指尖連帶着聲音都在顫,她奮力推開他肩膀,從一旁躲開了,被纏住的腳絆到他腿上,整個人磕向桌子。
千鈞一發之際,被白肅拉着胳膊,扶穩了。
蘇虞的恨意昭昭如紅日,耀眼奪目不假掩飾,一把将他甩開,走到房門前,正想開門——
“許旬去美國了,去幫蘇施映談合作。”身後白肅語氣幽怨,在不大房間内空靈回響,又道,“你今天是因為許旬哭的吧。”
将近日暮,房間昏暗成了透紫幻夜,她突然懂了什麼。
開門的動作一變,她把手放鎖頭上,咔地一轉。
房間被她反鎖了。
蘇虞轉回身,看向他,問:“你還挺在意我們“夫妻關系”的,你告訴我這些,是想讓我也怨恨施映姐?”
“還是想讓我離開許旬?”
白肅眉角輕皺,看她慢慢走了回來。
剛剛無意識的一句提醒,等同于親口把弱點告訴了她,蘇虞重振旗鼓,重新抓住了他狐狸尾巴,沾染水汽的睫毛低垂着,迎光走來。
白肅唇角的血痕很細,很快便結成淡痂,蘇虞輕輕撫上去,微涼指腹在剛剛生疼的地方輕按,欲拒還迎地觸碰唇角。
輕軟細膩,在暗處讓人看不明晰,但她曾親密接觸過。
五感在空白房間内放大,指腹在他的下颚,喉結流轉,白肅握住她的手腕,阻止她往别處遊走,他眸光灼灼像淬了火。
“我知道,你都有。”蘇虞手被他锢住。
她便放在他的頸間不動了,保持一寸親密。
“那我告訴你,是我讓許旬去的。”蘇虞從他的眼睛裡看到自己,和片刻震驚,她接着說,“我在撮合他們。”
“你不想和許旬聯姻了?什麼時候?”
這感覺不夠真切,白肅湧上心頭的隻有擔憂。
“很久了……”
手腕處的禁锢正慢慢放松,蘇虞像是良藥,她指尖細細摩挲着,脖頸處的滾燙肌膚随之發涼,幽閉感煙消雲散,她道,“可能,是從你出現開始。”
這樣類似于告白的情話并沒讓白肅開心,他眉頭反而皺得更緊,蘇虞慌神一瞬,繼續堅持道:“你不是喜歡我嗎?聽我的,把蘇施映的Sying還給她,我會讓你變成真正的蘇家人……不對……”
蘇虞另隻手敲了敲太陽穴,垂下頭,搖了搖。
房間徹底變暗了,願望交織成麻線。
好奇怪,蘇虞真心想說什麼,她已經分不清了。
Sying的興衰和她換掌權人的目标毫無關聯,就算Sying獻了祭,蘇施映說不定會為了解決白肅,回到蘇氏集團接手掌權人,繼而強勢收購回她的Sying。
她的任務,隻是讓蘇施映知道這個事實罷了。
她眸光一怔,剛剛那一通“威脅”,不是她說的。
剛剛是“蘇虞”在支配身體!
“蘇虞,毀了她不是我的目的,她隻是我的絆腳石罷了。”白肅冷聲,手上輕推,把脖子上的手撥開了,“如果你不想讓她永遠也爬不起身,最好别讓許旬和蘇施映在一起。”
白肅這話不是虛張聲勢,他似乎還有其他手段。
什麼目的,什麼手段,為什麼唯獨是許旬和蘇施映?
蘇虞來不及多問,白肅推門,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