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不行明天就回國,也抓不着我。
男人回過神,失血過多導緻他的聲音有氣無力:“不會,非常感謝,能否再麻煩你們送我下山,今晚的事和你們的安全,我會全權負責。”
“可以。”連睿廷爽快應下,将此人摻扶下山。
路上對方借手機打了個電話,不到十分鐘來了七八個黑衣人,從他們手裡接過人,順帶把他們也帶回去。
坐上車,男人主動自我介紹,伊戈爾·索克洛夫,家族旗下有伊爾庫最大的重型機械制造廠和能源公司,追殺他的主謀是為了争奪産權。
“你們為什麼突然返回來救我?”被手下處理完傷口的伊戈爾認真問。
“因為你看見我們的第一反應是保護。”連睿廷同樣蠻認真地回。
伊戈爾驚訝:“因為這個?應該的,你們隻是路過的無辜遊客。”
連睿廷莞爾:“那救人不也是應該的嗎?”
伊戈爾愣了幾秒,蒼白如雪的臉上流露出誠摯和鄭重:“再次感謝。”
他看向從頭到尾沒吭過聲的薛三,神情冷淡,隻在連睿廷說話時偏了下頭,其餘時候似乎都在放空,“你很厲害,像個老練的殺手,但你們年紀看起來很小,你是雇傭b?”
薛三瞥他一眼:“不是。”
連睿廷攬過薛三的脖子,語氣頗為與有榮焉:“我們三兒從小學習武術。”
“你們是Z國人,我聽說過Z國功夫。”伊戈爾仍有幾分難以置信,目光在薛三身上流連,“聽說Z國禁槍?你開槍的動作很熟練。”
薛三抿了抿唇,淡淡道:“槍,刀,都隻是殺人的工具,沒有區别。”
伊戈爾徹底沒話了,内心不由升起一絲佩服。
當晚,他把兩位救命恩人帶回索克洛夫家的克裡卡諾莊園,或許因為本性相似,都擁有比較純粹的道德理念,他們迅速成為了朋友。
在列賓美院讀書的幾年,連睿廷和薛三沒少往伊爾庫跑。
一晃十一年過去,他們在各自的人生道路上愈走愈深,此刻面對面坐着,年青時相似的東西,仔細看,依舊能在對方眼裡看到。
“困住,聽起來像被迫,”連睿廷指腹摩挲着杯壁,語速不疾不徐,“我少年時期學過很多東西,美術,旅行,檢察官,都隻是我選擇的一種生活方式。腳步看似停了,心依然永遠自由。”
他看着伊戈爾,揶揄道:“你這些年全身心投入整個家族,基本沒有自己的生活,是困住嗎?”
伊戈爾一貫冷肅的面容倏然雪融,眉毛飛揚,灰藍眼瞳染上鮮亮的色彩。他放下翹起的腿,身體前探去碰連睿廷的酒杯,“不是,我心甘情願。”
回克裡卡諾莊園的一路,三個人喝完了兩瓶伏特加,用調侃、小牢騷,帶過了五年時光。
他們從車庫乘坐電梯直達主屋大廳,室内暖氣十足,傭人為他們脫下厚重大衣。
早已等候多時的尼基塔,伊戈爾的得力助手,上前給了連睿廷和薛三一個擁抱,“好久沒見,怎麼不多請幾天假留下來玩?”
連睿廷無奈地笑道:“我們上司很吝啬。”
“換了他吧,”尼基塔玩笑,手攬着他的肩膀,沖伊戈爾說:“德米特裡需要再跟你商量婚禮的事,我來陪廷和三。”
伊戈爾皺了下眉,連睿廷拍他的手臂:“快去吧,新郎先生,我們之間不必在乎這些虛禮。”
“我盡快解決。”
“米沙原本建議請你們當伴郎,”尼基塔帶着他們前往會客廳,落單的手擡到空中比劃,“葉戈爾說你們肯定沒時間,我沒想到竟然隻有四天,哦不對,是三天,今天已經快過去了。”
“沒辦法,這一行确實沒那麼自由。”連睿廷歎道。
餘光裡由玫瑰、洋甘菊、鈴蘭等組成的大型花束,站滿走廊兩側,頭頂垂下蜿蜒的白紗,點綴的粉鑽閃爍着流光溢彩,腳下紅毯綿延至盡頭。
時有行色匆匆的傭人,仔細檢查婚禮布置的每一處細節。
有個人鬼鬼祟祟,躲在傭人身後,趁他們說話之際,猛然竄出來扛起連睿廷就想跑。
“睿廷!”薛三眼睛一瞬睜大,身體先于意識,條件反射般抓住那人胳膊,用力往後一掰。
“啊——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