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姝定在門前沒回過神,蘇珩隐有怒意,冷臉直言:“直接把靈液搶走吧。”
錢姝拉住他:“每個人都有購買、使用靈液的權利。”
蘇珩垂眼凝視。
錢姝笑笑,繞到他身後雙手搭在他肩上推着他往前走,“他一定是有需要才會購買靈液。”
蘇珩微偏臉,視線觸及肩頭纖細的手指便迅速挪開,不置可否。
下了樓,錢姝自覺坐到電動車後座,二人出發。
路上,吹着夜晚涼風,錢姝思來想去還是從異了麼後台給客戶發了幾條消息,叮囑他千萬不要在酒後使用靈液。
回到小區,停好車,上樓,錢姝在前,攥着手機,失魂落魄。
蘇珩望着她的身影,“你還在擔心那個人?”
二人站在樓梯上,錢姝居高,回身看蘇珩,“是的。”
“為什麼?”
錢姝耐心解釋:“他是我的客戶,我不希望他因為喝了我的靈液而出現副作用。”
“既然如此,為何還要賣給他?”
錢姝歎了口氣,不自覺縮起肩膀,因蘇珩身高太過優越,她即使踩着台階也不過與他平齊,現下因身軀佝偻,又顯得弱小。
倆人立在四樓和五樓之間,向外看,是瑩瑩燈火。
“購買靈液是客人的需求,我沒有理由阻止他。”想到什麼,錢姝苦笑,“唉。我知道,這樣的确是很矛盾。唉。我就是這樣一個擰巴的人。”
蘇珩揚唇,轉眼與她擦肩而過。
待錢姝反應過來,赫然發覺頭頂溫熱,雙手扶着棒球帽,她不解地問:“你幹嘛?”
那人已三兩步超過她,徒剩一方高大的背影。他沒回頭,聲音飄來:“想太多會掉毛。”
豺嘴裡吐不出象牙!你才掉毛!我們人類那叫……秃頂!
錢姝三兩步追上。
到家後,錢姝和蘇珩查缺補漏把新家缺的東西列出明細網購補充完整,一起吃了晚餐,早早休息了。
半夜,錢姝驚醒,房間裡黑漆漆的,隐約有光從劣質窗簾透進來。她摸起手機再次确認,客戶還是未讀消息。
右眼皮直跳,總覺不安。
猶豫幾秒後,她爬起來換上衣服。
計劃是去客戶樓下用靈液感知一下對方的生命體征,隻要确保客戶安然無恙,她絕對不再多管閑事。
她蹑手蹑腳地走到門口,手握上門把手。
“啪”,燈亮了。
次卧門前,蘇珩抱臂倚牆,懶散發問:“做賊去?”
錢姝:“……”
結果是倆人一起上了路。
“其實你真的不用陪我。”屋頂半空,蘇珩手握着拳摟在錢姝肩頭,疾速躍行。
這比騎小電驢快多了。
蘇珩困頓的臉上覆了層月霜:“夜深不安全。”
“你擔心我啊?”錢姝眨眨眼。
眉尾低了一厘,蘇珩喉頭微不可察地滾了一滾,随即平靜道:“你是帶我來這個世界的人,如果你有三長兩短……”
錢姝心中微動,仰起小臉直勾勾地盯着他。
“我的居住證就辦不下來了。”
“……哦。”
這隻豺沒有心。
一刻不停趕到客戶住處。
敲了許久的門,無人應,錢姝擔心客戶在家昏倒,急切地在口袋裡翻找穿牆靈液。
“别急。”蘇珩上前一步,手搭在門上,阖目感知了會,遂睜眼看她,“屋裡沒人。”
錢姝無暇驚歎蘇珩的靈力,鎖眉分析道:“一般而言,大家購買搜索靈液,大概率是要搜索什麼人或是什麼物品。如果客戶已經服用了靈液并出發去找尋那人那物,豈不是極有可能在半路上昏厥?”
想到這,她不由得攥緊了手。
視線掠過錢姝的憂慮神色,蘇珩淡然:“我可以幫你找到他。”
他轉而貼住房門,鼻子微動,嗅到房間内屬于客戶的氣味,然後雙手垂落站定,腳下生出一道光圈,光圈内湧現無數條光線向着四面八方輻射散開。
半晌,光線收束,回歸腳底成了一個點,爾後消失。
蘇珩啟聲:“他離開了春行。”
錢姝:“走!”
幹脆利落地動身,甚至沒有征求一下“交通工具”的意見。
蘇珩揉着眉心歎了口氣。
來到樓頂,錢姝繼續化身“挂件”挂在蘇珩身上,蘇珩摟着她,在樓宇間騰躍飛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