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有什麼用?什麼證據都沒有!”趙源想起來就恨不得生吞了那個傻逼,“那破鍵盤别說指紋了,劃痕都他媽全是正常的比賽磨損,七七自己的早不知道跑哪去了。直接讓他走人老子死都閉不上眼睛,但這話說給聯盟到底還是沒證據,又容易打草驚蛇。”
誰都明白,一個理療師不可能把事情做得這麼幹淨,他不重要,重要的是背後的人。
蘇穩滿腦子都是洛疏對這事的反應,這祖宗肯定比他們知道的多,但就是拒不配合堅決不說,也不知道為的是什麼。
“讓陸承跟訓。”蘇穩回手揉捏着有些僵硬的脖頸提議。
趙源摸不準他想幹什麼:“瘋了?”
“後面兩場比賽還有一個星期才能開打,讓白楊約個KOG公開訓練賽,他好奇賽訊就給他看。”
“你做得這麼明顯他又不傻。”趙源不贊同道。
“明天找他們說一聲,一起搭台子給他唱戲。”
趙源看了他半天,最終還是沒能拗過他:“......行吧。”
雖然不情不願,但趙經理辦事到底是非常靠譜,第二天幹脆給俱樂部其他人放了假,直接帶着白楊金鱗和五個首發開了場大會。
洛疏走出會議室的時候人都是懵的,為了坑他,至于這麼大費周章嗎?
“想什麼呢?”
蘇穩跟在他身後出來,順手給他捋平炸起來的頭發,隻不過七神的頭發和他本人一樣叛逆,任蘇穩怎麼理都□□的豎在腦後。
洛疏頭都不用回,伸手就是“啪”的一聲,給散會走遠的幾個人聽得紛紛回頭看熱鬧:“老子這職業打得真是跌宕起伏。”
“你怎麼就這麼順呢?”洛疏每次想到這人的職業生涯都嫉妒的不行,“看着就不順眼!”
光明正大的嫉妒落到蘇穩眼裡基本上可以和撒嬌畫等号了,但總不能讓他一直氣着。
故意當着洛疏的面甩了甩被打的手,蘇穩話題轉移的突兀:“我帶你去頂樓看看吧。”
“?”
洛疏拒絕的時間都沒有,直接被蘇穩一路扯着站上頂樓的露天小花園。春季賽剛開始打,外面還是涼絲絲的,光秃秃一片,隻有秋千上阿姨為了好看故意擺的幾盆假花,洛疏彎腰扒拉幾下花葉子,等着蘇穩的後話。
蘇穩示意他找個位置坐下,然後不知道從哪摸出來兩罐啤酒。
洛疏皺眉沒接:“一會兒還要訓練。”
蘇穩早就把洛疏酒量摸透了,笑着勸他:“喝不倒,外面涼,就當暖和暖和。”
“......”,洛疏抿唇不語,直到蘇穩拿着啤酒罐的手又向前伸了一下才接過來喝一口。
“你在KOG的事我不知道,”蘇穩轉頭看着園區下面形形色色的路人,“我在ACE也沒你想的那麼一馬平川。”
“那麼多人因為輸比賽退役,你知道為什麼當時我隻點名罵你嗎?”
提起這事洛疏就想揍他:“你賤。”
蘇穩難得沒回嗆他,而是仰頭猛灌一大口酒,将原本以為永遠不會說出口的過往娓娓道來。
“你是第一批16歲開始打比賽的選手,但我是最後一批18歲才能上場的。”
“當時Eternal和Seven一起出現,天賦、手法、決策,遊戲相關的一切這兩個ID都要放在一起比,除了年齡。”
“年齡在這行太重要了,我當時看到你ID就眼熱,憑什麼你能多打兩年,憑什麼你能早打兩年。”
洛疏越聽越迷糊:“早打兩年有什麼,你天賦那麼高,晚退兩年不就得了,你這人是不是有點太小心眼了!”
“你聽說過Master嗎?”蘇穩自顧自問洛疏。
“ACE之前的王牌中路?後來說手傷退役了。”洛疏沒打職業之前就聽過這位的大名。
蘇穩眼神裡滿是懷念:“青訓的時候,他說我打出來肯定比他還厲害,沒事就來隊裡指導,當時特别多人都問我是不是他弟弟。他當時還在當打之年,說想早點把我練出來,試試和天賦怪一起在賽場上打一場是什麼感覺。”
“我心裡也一直在等,其實有他幫忙,我那時候早具備上場的實力了,但沒辦法,卡年齡卡在16,不能上。”
“我倆手癢,趙源有多慣着選手你也知道,”蘇穩低頭不知道笑什麼,“為了讓我們過瘾,也是為了激勵大家訓練,ACE那陣子開了一個自己包場地辦的内部大賽,青訓和首發打,玩守擂。”
洛疏打斷他:“我怎麼沒聽說過啊?”
“你當然沒聽說,”蘇穩仰頭喝光剩下的酒,喉結随着他吞咽的動作上下滾動,兩大口飲盡,複又低頭單手将易拉罐捏的嘩啦作響,“4月16号,那個比賽第一天就出事了。”
“Master出車禍那天?”洛疏因為震驚,手上一顫,酒不小心灑在手上。
蘇穩在旁邊的櫃子裡拿出抽紙,一點點為洛疏擦拭手背上的酒漬:“嗯。”
“我剛過完16歲生日一個多月,原本是我生日那天開賽的,但場地沒談下來延遲了一個月。
“側翻的車是梁哥接我爺爺去比賽現場的。”
“我在現場接到消息的時候,他們已經被送到醫院去了。”
“梁哥為了救爺爺,手臂卡在方向盤下傷的很重,我爺爺、”
蘇穩停頓一會兒,繼續道:“心髒病發作,到醫院心跳就停了。”
洛疏任由蘇穩牽着他的手,眉頭緊皺,想說什麼但又不敢。
“梁哥胳膊粉碎性骨折,出院就宣布退役了。”
“洛疏,16歲是我心裡的坎兒,如果我也能16歲上場,或許什麼事都不會發生,但偏偏熬到18歲能上場的時候,規則改了,還出現一個和我齊名的人。”
“你退役那年,我真恨得想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