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目睽睽之下鬧出了人命，這壽宴便是沈夫人想繼續，在場的其他夫人們也都不答應。

不知是那家的夫人沉着臉，率先朝院門口走去，其他人也都紛紛跟在後面，遠遠地避開地上的孫嬷嬷，腳下的步子一下比一下走得快，都迫不及待的想離開這晦氣的地方。

沈棠趁亂摸到孫嬷嬷跟前，仔細觀察了一番，隻看到她面色烏紫，其他的什麼都沒發現。

院内人都散的差不多，繼續待下去也查不到什麼，沈棠隻得和三娘一道跟在其他人後頭，滿頭霧水的朝外走去。

他們在沈府門口遇上了一臉茫然的穆重山和穆歲。

待上了自家的馬車，穆重山這才疑惑的問道：“好好的，人怎麼都出來了？沈家這壽宴不辦了嗎？”

他本以為是沈老太太出了什麼岔子，大家這才紛紛離開，沈棠接下來說的話卻叫他心頭一沉，知道事情沒這麼簡單。

“孫嬷嬷死了。”三娘還沒緩過神來，沈棠便主動開說道，“我們剛見到孫嬷嬷，她一句話都沒說，就吐了口血倒在地上，沒多久就沒氣了。”

誰都沒料到今日會出這麼一番變故，馬車内四人各自沉默，一時都有些灰心。

“這麼看來當年換子一事必然有蹊跷，若是心裡沒鬼，他們沒必要這麼急着下手滅口。”穆重山一雙眸子黑沉沉的，第一個開口道。

“可人都沒了，又沒有其他線索，接下去該怎麼查？”沈棠憂心忡忡的開口，一點頭緒都沒有。

“誰說沒線索了，那真千金或許知道些什麼。”穆重山一雙黑眸泛起亮光，“再不濟我找人去查沈夫人周邊的老仆，總能查出些什麼來。”

也隻能這樣了，沈棠在心底裡暗暗的想到，實在不行她就去找謝景星，他或許能有些其他的法子。

沈夫人陪着笑挨個送别了上門的客人，這才沉着臉回了府。

她剛走進前廳，就有茶盞“砰”的一聲摔在腳邊，黃褐色的茶水浸濕了她的裙擺。

沈逸怒沖沖的聲音響在耳邊，“你就是這樣管家的！好好的壽辰出了這樣的意外，你叫我如何同母親交代，如何同今日來的那些賓客交代？”

“今日來的這些個官家夫人，回去随便說上一兩嘴，不出半日，滿京城都得知道這事。”

“這下好了，你我都要成名人了。”

沈逸越說越氣，顧不上維持他一貫的文官風度，拍的一旁的幾案砰砰作響。

一旁的丫鬟個個都低着頭，大氣都不敢喘，生怕哪裡惹了老爺生氣，平白受了罰。

沈清婉也被沈逸的這幅模樣給吓到了，她不明白到沈逸為何會如此生氣，不過是個下人，何至于此。

“你在這發脾氣有什麼用？”沈夫人面不改色的走上前，坐在沈逸旁邊，輕輕柔柔的開口，“孫嬷嬷恰好發病才鬧了這麼一出，都是趕巧了的事，我能有什麼辦法？”

“你說的倒輕巧，這麼一鬧我們一家成了滿京城的笑話，我日後還有什麼臉面和同僚相處。”

“那有這麼嚴重。”沈夫人倒了杯涼茶遞了過去，“不過是個下人，說破了天去都是個意外，外人真要議論，也是說她病發的不合事宜，毀了主家的壽宴，同我們又有什麼幹系。”

“你若還是不放心，我趕明兒給今兒來的人家都送份厚禮，再找人去坊間盯着，保管沒人說沈家的不是。”

沈逸接過那涼茶喝了一口，此時也冷靜了下來。

“那母親那怎麼辦，她如今年紀大了，受不得刺激，出個什麼事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