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申公豹走後,帝辛又去見了聞太師,他隻對聞太師說了一句話,“去放了她。”
聞仲看着帝辛,隻覺恨鐵不成鋼,他一身金甲,直指對方道,“我教你這麼多年,難道就隻教會了你與妖邪厮混?!”
“大商的興亡與她并無關系。”帝辛說得極為平靜,“當年我該告訴父王,我不配做天下之主。兩位王兄皆是棟梁之材,我何德何能。對吧,老師?”
聞仲瞪着眼睛看他,隐隐若若藏在心裡的這句話終于被人說了出來。他想說些什麼,卻聽對方繼續道,“西岐早有不臣之心。可在此之前,滿朝文武皆道此人賢德。那不賢德的,一定是孤了。孤想知道,這王位若是兩位王兄、或者是他比幹來坐,還是不是這樣的結果。”
“你不該縱容狐妖殘害忠良!”聞仲下意識便怒聲道。
“誰是忠良?黃飛虎?比幹?還是西伯侯姬昌?”帝辛看向遠處,忽然笑道,“他們不過是想分天下。老師,你想要天下嗎?”
“子受!——”聞仲喊了這一聲,仿佛将二人都拉了回來。
“放了她。”帝辛轉過頭去往回走,右手上移,解下了頭上的王冠。他将王冠拿在手上,松松地挂在兩根手指上,說道,“我自始至終不敢忘江山社稷,不敢忘老師教導。請老師成全我一回。”
聞仲盯着的背影瞧了許久,終于召喚了墨麒麟。他聞仲既然命中注定是一代能臣,就決不能改口說先王選錯了兒子。
蘇妲己擡起頭來,低斂了眉眼,說了一聲,“多謝太師。”
聞仲騎在墨麒麟上,手握雙龍鞭,頗為倨傲地看了她一眼道,“大王在路上了,不久便到。”
妲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些疼,應該已經流血。她若流血,妖靈外溢,必定冒着黑煙,難看得緊。她又看了聞太師一眼,以衣袖掩面,化作一縷青煙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