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師——”帝辛還要說些什麼，卻被申公豹搶了話。隻聽申公豹站到聞太師的身邊，說道，“太師說得對啊！”說着，他一隻手放到聞仲的肩膀上，繼續道，“大王，太師說得十分有道理！王後娘娘既然深明大義，便該為大商犧牲。娘娘不僅要為大商犧牲，還要讓天下人都知道，娘娘是為大商犧牲！您說是吧，太師？”

申公豹看着聞仲，聞仲覺得這話似乎是沒錯，可從申公豹的嘴裡說出來，又似乎怎麼聽怎麼不對勁。這種時候，他常常覺得，要是商容還在就好了。商容的一張嘴，能定大商半壁江山。要是商容還在，朝中斷不會出這種巧言令色的奸詐之人。

“大商的王後是該為大商犧牲。”聞仲想了想，如此說道。

“夠了。”帝辛皺起眉，拿着酒杯的手猶疑不定。

申公豹仿佛沒聽見一般，繼續說道，“隻要她死了，她就是大商最名正言順的王後，生榮死哀，極盡哀榮！到時候，大王想怎麼悼念就怎麼悼念，一年寫上幾十首悼亡詞，蘇氏滿門入朝為官，加官進爵！您對娘娘深情厚意，必定千古流芳——”他說得好生激蕩，仿佛此情此景即在眼前。

“夠了！”帝辛聽了申公豹的話，氣得捂着心口直咳嗽，隻對申公豹說了一聲“滾！”申公豹還想再說些什麼，帝辛直将手上的酒杯朝對方擲了出去，指着門口道，“滾出去！”

酒杯砸在申公豹的腳邊，申公豹不慌不忙地行禮，說了一聲，“臣告退。”

帝辛咳了許久，身邊有老内侍去扶了他。

蘇妲己去見姜子牙之前，曾問申公豹，“若是進了十絕陣，可有破陣之法？”

申公豹把玩着手裡一件的青銅器皿，擡頭看向她，說了四個字，“見血方收。”

“什麼意思？”

“十絕陣集天地兇煞之氣而成，一旦開啟，便是大羅金仙來了，也得以命血祭。所以你看這些天，西岐破陣之前，都先派些散仙進去送命。”

“我知道了。”妲己丢下這句，便要轉身離開。

申公豹卻道，“哎，你就這麼恨我師兄。非要他魂飛魄散，化作一灘血水不可。”申公豹猜到蘇妲己不會是無緣無故問出這種話，而眼下周營裡的大将并不多，能值得她問出這個問題的，恐怕就隻有他那好師兄姜子牙了。

“姜子牙欠了我族人的命。他該血債血償。”

“那然後呢？你怎麼出來？”申公豹好整以暇地道。

“既然以命血祭，那隻要姜子牙死在裡面，我不自然就可以出來。”妲己平視前方，淡淡地道。

“大羅金仙是可以——”申公豹拉長了音調，似有嘲弄之意，“不過你道行不夠，恐怕有去無回。”

蘇妲己沒有接話，直徑往前踏出了一步，卻被申公豹拉住手肘。

“不如這樣，我去見聞太師，待你殺了姜子牙，我們讓聞太師把陣法打開。”申公豹繼續說道，“作為交換，你把姜子牙身上的封神榜取出來交給我。你看如何？”

“聞太師早對我不滿，不會同意的。”她頓了頓，又補了一句，“且太師強勢。”她踏出的腳步沒有收回。

“不試試怎麼知道？”申公豹拽着蘇妲己，笑說了一聲，“王後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