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兩妖坐在床上,喚了一名婢女進來。蘇妲己看着這名婢女,雙眼變紅,讓對方伸出胳臂。那婢女頓時神志模糊,依言照做。三寸長指甲割破了皮肉,鮮紅的血流成一條線。
人與妖終究不同,蘇妲己想,即便她的手破上千萬次,也沒有這樣好看的顔色。
那年,她與帝辛穿過梅花林,她的手蹭過枝丫,被劃傷了。妖為混沌之體,妖靈和内丹最要緊,至于皮肉,實為外物。不過她當時覺得心裡一緊,那感覺,好像是有點疼。
帝辛回過頭來,要看她的手。她卻将傷口藏在袖子裡,怎麼也不肯。他們在林子裡嬉鬧,漫天紅梅落在身邊。最後帝辛抱着她,掀開衣袖。肌膚完好無損,蘇妲己在對着他笑。
雉雞精盯着那片鮮紅,半響不眨眼睛,她伸出手沾了一點,懵懵懂懂地道,“你說,好喝嗎?”說着,兩根沾血的手指頭直往嘴裡送。
妖喝人血,與人食禽獸無異,有一點好奇,有一點殘忍,可能還有一點痛快淋漓。許多精怪以此為樂,不足為奇。
蘇妲己一把拽住了她的手。兩妖對視,妲己對雉雞精搖頭。
過了一會兒,雉雞精似乎清醒過來,沾了血的手指頭在蘇妲己的白衣服上蹭了蹭,淘氣地做了一個鬼臉。
那時,雉雞精想起了她的姬發哥哥。姬發哥哥總對她說,男兒當以平定天下為志向,愛護萬千子民。她不明白那是什麼意思,隻覺得聲音很好聽。
蘇妲己看見自己的衣服上被蹭上了一個血印子,瞪了雉雞精一眼,五根長指甲直接往對方臉上招呼。還好雉雞精躲的快,不然這俏臉上絕對得有一道疤。
帳外落雪紛紛,帳内美人畫皮,衣衫半褪,真是一道好風光。
良久,雉雞精的胸前被畫上了一個惟妙惟肖的傷口,刀傷,深可見骨。流了半碗血的婢女走了出去,床上鮮血淋漓的女人還沒穿上衣服,她眼睛一眨,對妲己道,“我好看嗎?”
蘇妲己本想嗔對方一句,不正經。卻聽雉雞精繼續說下去,“他們有人說,我是以色侍人。什麼叫以色侍人?”
“不知道。”蘇妲己應得幹脆利落,開始給雉雞精包紮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