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盆冷水下去,姜王後的笑意凍成了冰。東伯侯的長女當下也闆起臉反擊,“當然是做給天下人看!”
帝辛沒說話,姜王後卻越想越憋氣,突然一把摔了筷子,站起身道,“什麼叫做給誰看!我到底是哪點對不住你了?還是我們東魯哪點對不住你!從新婚到現在,你給過我一天好臉色嗎?”她喘了口氣,繼續說道,“要是我們東魯真對不住你,你就明明白白說出來!這麼明嘲暗諷有什麼意思!”
帝辛皺起眉頭,看了看姜氏,什麼都沒說,打算起身離開。
姜王後卻兩步跨到帝辛面前,攔着不讓走,那架勢仿佛今天不說出個一二三來,他就别想出房門半步。
當時姜王後已有五個月的身孕,帝辛硬走也不是,留下了更要吵架。他看了一眼不遠處搖籃裡的孩子,說道,“郊兒在哭,你去看看。”
“我不去,你現在就說清楚!”姜後挺着肚子站在那兒,見帝辛久久不說話,捂着肚子開始哭。她這一哭引來了陪嫁丫鬟和其他宮人,這些人進來圍在王後身邊,好生勸慰了許久。
帝辛在這個時候出去了,次日讓人送了好些安胎的補品,自此,再未留宿中宮。
姜王後一個人選了賢良女子,又将這些女子賜給了王室宗親。帝辛一直沒露面。
多年以後,當時的近臣尤渾在熙園裡喝多了和绲娟胡謅,“大王年年選美,蘇護的女兒——”
比尤渾早入朝兩年的費仲攔了尤渾一把,心道,這種事可不是亂說的,大王年年選美,可大王年年都沒去啊。
且說帝辛不去見姜氏,可姜王後的手卻越伸越長,王宮上上下下,大到祭祀禮儀,小到穿衣吃飯,王後都要過問。什麼十五要穿月牙白的袍子,早膳不能見葷腥,祭祀前要齋戒沐浴三日,如此種種,制定了一整套繁瑣至極的規矩。
帝辛走在王宮裡,在月色下看着偏殿前的草坪,又想起他母親宮裡的小宮女。從前,他們就坐在草坪上吃西瓜,西瓜汁流了滿手,卻還一起笑。小宮女在他母親過世後被遣散回家,如今,大約也已經成親了吧。他傷懷起來,坐在地上開始喝酒。
那天晚上,他在偏殿内臨幸了一名宮女。那宮女開始被吓到了,想逃走。帝辛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拽着宮女的衣袖,說了許多胡話,“你要去哪兒?我封你為妃!封你的兒子做太子!怎麼樣,夠不夠!你們不都想這樣嗎?還不夠?”
後來,帝辛扔了酒杯,把宮女抱起來,放到了床上……
等到第二天早上醒過來,帝辛覺得頭疼,再看一眼身邊的女人,突然不想認賬。于是他扯下腰間的玉佩丢在床上,穿上衣服就走了。
大約兩個月以後,姜王後發現後宮裡的一名宮女懷孕了,盤問之下,那名宮女拿出了玉佩。
等到帝辛也聽聞了這件事,趕到王後宮中時,正看見姜王後命兩個嬷嬷在扇那宮女巴掌。
“住手!”帝辛大步跨進來,将打人的嬷嬷喝退,再把那宮女拉到了自己身邊。
而姜王後坐在榻上看着,笑着說道,“原來是大王。我還以為她是個□□呢。”
帝辛不理會,拉着人往外走,卻聽姜氏又說了一句,“不就是賤婢懷了孽種,臣妾又不是不容人。”
帝辛回頭,盯着王後看了一瞬,那一瞬間,他下定決心,廢後,一定要廢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