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司令提拔為機動隊的隊長了,怕是有陣子要忙了。而且我和隊裡很多人也不是很熟,其實我心裡是有些沒底的。”
這好消息聽着可憐巴巴的,齊觀也有些替他擔心。機動隊裡雖隻有幾十号人,但每人手裡還管着大部隊的訓練和細碎的分職,肯定是各有各的脾氣,就算多吉是個寬容又機靈的人,怕還是有不少苦頭要吃。
“有難處就來找我,咱們商量着辦。你别擔心。”齊觀哄道。
“那我想在被窩裡慢慢商量。”多吉笑着親了親她的耳朵。
“跟你說正經的呢!”齊觀一推他,自己先鑽進了車裡。
多吉繞到主駕駛上了車,啟動了車子。
“那壞的呢?”齊觀扭頭看向多吉。
多吉長歎了一口氣:“傑佛森傷退,司令準備把他調去檔案中心。聽司令說,檔案中心本來就是給周副首調查高層做曆練的,現在把傑佛森調過去就隻負責接收文檔,有了不少清閑的時間,讓他好好休息。”
齊觀不禁有些唏噓,烏日娜給她的請柬她還小心收着,卻沒想到婚禮卻變了葬禮。她盤算着,也許哪天路過檔案中心可以順便去探望傑佛森。
多吉打着方向盤繼續說:“我今天去買花的時候碰見錢司令了,但我問他是買給誰的,他卻支支吾吾的。我猜大概是買給傷員的吧,看他找店員訂了挺多的。”
齊觀眼珠一轉,立刻就想到了這花的去處,說不定明天她還能去看個熱鬧。
“對了,我能找你借點人手嗎?”齊觀說,“萬一明天那兩個人又來鬧,我怕場面不好收拾。”
多吉眼睛看着路随意道:“當然,明天從我原先管的小隊裡給你叫兩個人。”
“嗯,還要讓他們裝的吓人一點。”齊觀眼睛一眯憋起了鬼主意,“最好激得他們大喊大叫,直接以鬧事的罪名先把人扣下,省得他們到處找人疏通關系打草驚蛇。反正抓他們的證據是一定會有的,晚一點也不要緊。”
多吉打趣道:“齊處長第一天上班就要濫用私權嗎?”
“明明是第二天。”齊觀笑得有些得意,“再說了,這不是有我親愛的多吉隊長包庇我嗎?”
多吉聽見“親愛的”的三個字就再也聽不進去别的了,一腳油門加速到了齊觀宿舍樓下。
“我還想聽你叫我親愛的。”多吉拉住了齊觀的手,斷了她開門就跑的念頭。
“你怎麼腦子裡總是這些啊!我跟你說正事呢!”齊觀拍打起起的手背,她順嘴說出口的怎麼好意思再重複。
“家裡沒有花瓶,我還得去買呢!再不買這花就蔫了。”
“我去買。”
“那……那晚飯還沒去打呢,我都餓了。”
“我去打。”
見多吉眼巴巴地等着,齊觀低頭扣起了手。
和島上的大多數人不同,齊觀不出生在這裡,甚至還曾有過完整的家庭。
她對小時候的記憶已經模糊的很,隻記得那時時常生病,爸爸媽媽即便在研究所忙得不可開交,也時常在她身邊哄着她。
即便這世道再不太平,也總能搞來新鮮的吃食給她,養成了她貪嘴的小毛病。
然而這一切的幸福快樂在一場爆炸中戛然而止。
那天她正在家裡睡得香甜,跟随爸媽做研究的學生哥哥渾身是傷地敲開了她家的門,連夜帶她逃來了安塔島。
她還記得在逃亡的車上,她朝火光沖天的研究所哭喊着,可帶着她的學生哥哥一刻不停地開車,生怕被路上随處可見的強盜攔下,終于在他倆餓暈之前抵達了安塔島的入檢口。
學生哥哥報出了他自己和她父母的研究方向,求檢查員給他們一次入島測試的機會。小小的齊觀餓得頭暈眼花的,但還是啃着指頭順利通過了智商測驗。
隻是她上了島之後就再也沒見過那個學生哥哥,一個月之後,又在新聞上看到海水已經沖垮了她曾經居住的那片高原。
身邊的同學早就有了相熟的玩伴,有好吃的好玩的從來不會叫她。她就這麼孤零零地長大,直到遇到了多吉。
一開始,她隻是不想再孤獨下去了,可多吉是那樣熱烈地愛着她,漸漸地,她的心也沒有那麼封閉冷漠了。
但這情話齊觀始終有些張不開嘴,明明親密百倍的事都做過了。她也有些氣自己,便硬着頭皮開口:“親……親……”
支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可她的胃是一分鐘都等不了了,“咕噜”一聲逗得多吉笑彎了腰。
“嗯,親。”多吉探過身在齊觀臉上親了一口,“我去打飯,你先上樓墊一口。”
“我沒說……”
“你說了,我兩隻耳朵都聽到了。”多吉故意晃了晃腦袋逗齊觀,“我今天晚上一定要聽見你叫我親愛的,你别想跑。”
然而到了夜裡,從齊觀嘴裡冒出來的隻有被撞得破碎的喘息聲,多吉到底是沒聽見句完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