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太乙才艱難地開口問道：“龍吉公主被貶下凡一事，也是他的計劃之一？”

申公豹回道：“沒錯。當年西王母舉辦蟠桃佳宴，福祿星君突然酒後失言，大罵王母真身是龍，乃妖族。可笑，當年神龍族還未死絕的時候，昊天就已經與西王母結合，當時的龍族可不是妖族，而是神族後裔，所以即使龍族後來被歸為妖族，西王母在衆人心中也并未被算在内。那福祿星君在蟠桃宴上跳出來說這種話，明擺着是挑釁，可惜龍吉公主年輕氣盛，見有人對母後出言不遜，二話不說就要出手教訓，更可笑的是，一位千歲老星君，竟被一個隻有百歲的小公主輕易打死了。誰都知道不對勁，但那老家夥确實是衆目睽睽之下被打得魂飛魄散，昊天隻能對龍吉做出懲罰。他将龍吉公主貶下凡，并為其選好鳳凰山青鸾鬥阙為修行之地，原以為女兒修煉百年便可飛升，重返天庭，但沒想到，月下老人強行為其牽紅線，符元仙翁親手為其刻名，将她和商朝将領洪錦姻緣相連。”

太乙真人喃喃道：“因為仙界姻緣由三生石定，不歸月下老人管，他們設法将龍吉貶下凡，是為了幹涉她的姻緣？”

也許是太過氣憤，玄豹站了起來，在太乙面前來回踱步，說道：“準确來說，是為了讓她盡快懷上胎兒。龍吉懷孕後，無量便讓我将魔丸投入她的腹中，而後，為了掩蓋這一切，他派鹿童屠了我們玄豹一族！我也慘遭無量毒手，若不是我提前将一分元神注入妖身中，舍本體假死逃脫，這件事便再無人知曉。而我雖還活着，卻再也無法修煉，終生隻能以畜生之态苟活于世！”

太乙手握成拳，指甲深深地紮進肉裡，他知道世間有陽便有陰，但他沒想到陰暗處是如此讓人惡心。那些從小到大學的道理算什麼？那些師尊教導他的規訓算什麼？他遵循的道又是什麼？這世間什麼該信，什麼不該信？什麼才是對，什麼才是錯？明明是錯的，他們為什麼去做？教導他的人做的錯事，是錯的嗎？

“噗……”太乙噴出一口血，他道心已亂。

申公豹卻繼續說道：“龍吉以凡體孕育一年後卻未生産，昊天察覺到不對勁，将所有事情串聯起來，暗中調查，這才發現他管理的偌大天庭，早已遍布釘子，從福祿星君到月下老人，甚至他身邊的幾個親信，都是闡教的走狗。昊天雖不知無量的具體目的是什麼，但能看出來整件事都是奔着龍吉腹中胎兒去的，他将此事告知了龍吉，龍吉雖為女子，卻性格剛韌，她不願自己的孩子成為别人的工具，于是忍痛選擇舍棄胎兒，但無論她與昊天用什麼辦法，始終沒辦法将胎兒抹殺。自己與孩子都成了别人手中的棋子，龍吉恨得切齒腐心，竟和丈夫一起進了萬仙陣，要利用陣内萬鈞之力絞殺魔丸，最後，龍吉夫婦皆在萬仙陣中魂飛魄散，還未降世的魔丸也在天雷絞殺中變為了殘塊。”

太乙似乎想到了什麼，問道：“哪吒身上的魔氣，是因為那枚殘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