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許你們發起進攻的!”
軍官被吼的不敢吭聲,磕磕絆絆的回應,“聯、聯盟高層投票決定開戰,少數服從多數,路家代表無從反駁,隻能跟随聯盟戰隊來攻打滄南。”
路錫也指骨攥得發響,他親眼目睹餘聲晚如何将冰冷,沒有人情味的NPC基地變成人間煙火之地。
轉瞬間,被炮火毀于一旦。
“聯盟來了多少人?”
“除了駐守聯盟的守衛軍,全部調動出來了。”
“全部?!”
“兵分兩路,還有一路,去了悠然谷。”
悠然谷……
路錫也一陣窒息,攥緊的手發抖,眼中猩紅的愧疚心疼,轉瞬被怒火殺意替代。
“陳凱真是活夠了!”
“讓所有人停止進攻,截斷聯盟軍後援。”
軍官怔愣幾秒,誤以為聽錯發問,“什麼?”
“聽不懂嗎!給我打回去!”
“指揮官,這是明着與聯盟軍政開戰,路家會……”
“我他媽早該除了那群老不死的!”
“把機械戰士,戰鬥機甲,所有隐藏勢力全部調動出來!”
“調、調去哪?”軍官吓得聲都虛了。
“聯盟總部!”
“陳凱要是當縮頭王八不敢露頭。”
“老子親自去醫院拔他氧氣管!”
“!?”
路家趁聯盟軍調動,包圍總部控制軍政高層。
在現實世界,薅着幾位長官的氧氣管,雙重脅迫,逼得聯盟不得不退兵。
可是已經晚了。
暗域團滅。
悠然谷被毀,大半個靈澤遭戰火屠戮。
*
“如果……”
“如果我早幾天坦白離開,是不是就能阻止聯盟的陰謀?”
“這一連串的悲劇,就不會發生了?”
餘聲晚閉上眼睛。
她雖未親眼目睹悠然谷的慘狀。
但失控的想象力,給了她比實際更殘忍的畫面。
“你不惜以身入局對抗聯盟勢力,甚至為了我們,暗鬥變成了明鬥。”
“我怎麼會不懂你的無可奈何?”
“路錫也,你我皆是凡人。”
“很多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無法改變。”
“你有你的抱負,我和郁桉亦然。”
“暗域是他的責任。”
“悠然谷是我的責任。”
“這些,本就與你無關。”
路錫也眼神空洞了幾秒,垂眸低聲苦笑。
他想過歇斯底裡的埋怨,想過目眦盡裂的打鬥。
卻不曾想,她隻平淡的說了四個字,便與他劃清界限。
與你,無關。
餘聲晚從系統艙取出繡着銀線花紋的黑色香囊,走上前,繩線穿過路錫也胸前大衣的扣孔。
“你之前,夜裡總是睡不安穩,又嫌山裡蚊蟲多,我就給你做了這個香囊。”
“還沒來得及給你,暗域就……”
她系好,後退拉開距離,沒看到頭頂那雙深情注視她的淚眸。
“你眼下烏青很重,驅蟲是用不到了,留着放在枕邊助眠吧,能睡得好些……!”
路錫也拽住她的胳膊将人擁入懷中,頭埋在發絲間,淚水滑落。
“對不起……”
不遠處,江聽宋與姜韫一動不動,眼珠瞟向郁桉,确認他沒生氣,又瞟回去繼續看戲。
餘聲晚愣住片刻,最終還是回抱住他,掌心輕撫在他後腦。
就像住在别墅時,哄失眠的錫錫睡覺那樣。
“路錫也,我沒怪過你。”
誰懂這幾句話的殺傷力?
路錫也的心像坐了幾輪過山車般大起大落。
他真栽在這姑娘手裡了。
甘之如饴。
摟住自己身體的手臂越收越緊,仿佛要将她融進身體裡似的。
路錫也個子高,餘聲晚被他抱得快要離地了,踮着腳尖拍拍他的肩膀。
“喂,你想勒死我嗎?”
路錫也戀戀不舍的松開手,吸了吸鼻子,眼眶粉紅。
這模樣,好像纏着她撒嬌的小哭包又回來了。
“你一個人來的?”
“嗯。”
“我怕帶手下,你會誤會。”
餘聲晚啞然失笑。
這家夥。
他不知道與聯盟決裂,自己的處境有多危險嗎?
居然敢隻身來到神迹。
“路錫也。”
“嗯?”
“想不想去小桃源做客?”
“!”
OK,一場戲看下來,江聽對路錫也已經沒有了敵意。
經此巨變,他沉穩許多,也看開許多。
現在大家在小桃源生活的很快樂。
可聽到餘聲晚說邀請路錫也去新家做客。
他心裡還是忍不住咯噔一下,警弦大作。
“聲聲,可以但沒必要吧。”
别說江聽震驚,路錫也本人都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口頭上的‘相信’和‘不曾責怪’在這一刻具象化。
她真的對他傾心相交,毫無猜疑。
“你……認真的?”
餘聲晚雙手背在腰後,歪頭淺笑。
“路館長不敢嗎?”
“我想再跟你談筆生意。”
這一幕,與記憶中的隐小姐重疊。
路錫也恍然失神,不知所謂的回應。
“什麼生意?”
“關乎種族存亡,世界和平的大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