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聲晚轉身,氣刃抵在喉間,反而往前迎了一步。
郁桉蹙眉,她進他便退。
“呵……”
“怎麼不動手?”
“她可是你們最仇視的人類。”
姜韫:“你、你不是聲聲?”
系統拟人化脫離餘聲晚本體,她脫力的倒下去被郁桉瞬移接住。
“她為你們付出了多少?不計辛勞不圖回報。”
“一次一次的救你們!”
“你們呢!”
“無憑無據的污蔑她,就因為她的護從是人類,理所當然的把所有罪責都推到她頭上!”
“憑什麼!”
“你們這麼做,和你們憎恨厭惡的人類有什麼區别!”
“她是醫師啊!她的手是用來救人的!”
“可為了救你們,她殺了多少人你們知道嗎!”
“你們有想過她的感受嗎!?”
衆人來不及思考憑空出現的少年是何許人也,便被他擲地有聲的一番言論擊潰心理防線。
他們都忘了。
自己如今還能站在這裡,是餘聲晚不顧性命釋放異能,造成了超大範圍群體傷害。
她也因此精神力透支。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強撐着為大家療傷。
……沒人在乎這個輔助系醫師精神和身體上的痛苦。
大家習慣了她的付出,理所當然的接受。
到最後……
把她說的一文不值。
或許這才是最讓餘聲晚心灰意冷的吧。
一個醫生雙手沾滿鮮血。
以命相護的至親好友拔劍相向。
暗域的一千條人命。
人奴的一千條人命。
悠然谷的族人和靈獸……
她什麼都改變不了。
哪怕打破底線去殺人。
能護住的,也寥寥無幾。
這樣的重生太痛了。
她不想要了。
系統少年走到郁桉面前,冷眼看着默默流淚的男人,蹲下用手觸摸餘聲晚的發絲。
“我會把她的故事全部告訴你們。”
“前提是,你們值得。”
“如果你們始終心有芥蒂,無法保證日後不再傷害她。”
“那就放手,我會帶她走。”
“從此以後,一别兩寬。”
“若再受傷,她真的會神形俱滅,徹底死亡。”
“我們……不會再傷害她了。”
系統聞聲側身看向江聽。
“這話你說,一點可信度都沒有。”
“以後離我家主人遠點,反正你也後悔認識她,幹脆當陌生人好了。”
江聽低頭不語,眼淚一顆顆砸向地面。
姜韫把江聽拉到身後,“對不起,當時大家情緒都很激動,聲聲出事後他自責的要死……”
“那怎麼還不去死!”
目睹宿主一路來的付出和委屈,解除權限後,任性護短的系統無所顧忌,替餘聲晚讨回公道。
“要不是主人身份特殊,上頭有人護着。”
“她真死在你們這群白眼狼手裡了!”
“一群混蛋。”
“自責有什麼用!道歉有什麼用!”
“她真死了,拿你的命又能換來什麼!”
“輔助怎麼了?醫師怎麼了?”
“她又不欠你們的!”
“有本事有脾氣,朝人類撒去,欺負我主人心軟,活該你們死絕!”
“…………”
系統罵爽了,回到宿主身體裡。
他對這幾個男人有怨氣,看不慣郁桉抱着主人。
餘聲晚睜開眼睛。
左右已經攤牌,系統懶得演戲,頂着宿主的臉,神态語氣和剛才的少年一般無二。
她推開郁桉,自顧自的站起來朝外走。
“想聽故事就跟上。”
“收起你們的苦瓜臉,她要是不願醒來,有你們哭的時候。”
·
餘聲晚的身體被系統送進姜韫的房間。
客艙沙發,四人圍坐在側,系統傲嬌抱胸獨占正中。
“PVS疾病會導緻感染者陷入意識沉睡。”
“如果他們的意識在遊戲中徹底死亡。”
“現實世界中的本體,就會變成植物人。”
“這就是主人保護蘼蕪和秦艽的原因。”
“她殺人,有把握隻是降級傷害。”
“你們呢?”
系統瞥向江聽,“你下手,是想把人往死裡打。”
“…………”
“主人的情況比玩家更嚴重。”
“她的本體已經死亡。”
“倘若意識體再受到重創,就無法獲取重生了。”
“所以,在座的各位,求放過。”
“看不慣她善良,就放她離開,離她遠遠的。”
“從今往後她走她的陽關道,你們過你們的獨木橋。”
“她的族人呢?”郁桉倒了一杯威士忌灌進口中。
“這場戰争爆發的突然,玩家純是被氣昏了頭。”
“狗咬狗的同時,還不忘統一戰線對抗NPC。”
“人類數量和等級本就驟降的嚴重,暗域一戰又死傷不少,後援都跟不上。”
“可能是這邊動靜鬧得太大。”
“他們沒有将悠然谷屠盡便撤離了。”
“治愈一族,僅剩不足三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