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孟柏最大的底氣在于她兜裡的真理小蜜蜂,如果胡桃和梁戈有一點對她不利的可能,她就用真理小蜜蜂命令他們自裁。
胡桃和梁戈自然地坐在駕駛座和副駕駛上,孟柏順勢坐在後座,旁邊沒有人包圍,她顯得更自在些。
“要我陪你一起進去嗎?”在孟柏進機構時,胡桃最後問了一句。
“不用,我自己能搞定。”孟柏放在兜裡的手搭在真理小蜜蜂上。
“好吧。那你說個時間,要是過了這個時限你還沒出來,我們就進去支援。”
“四十分鐘吧。一節課的時間。要是一節課過去我沒消息,你們再進來。”
胡桃笑嘻嘻地比了個“OK”的手勢,看起來真像孟柏的密友,給她支持和包容。
可惜星穹的時主任就不這麼好說話了。
星穹機構裡離職的員工要提前一個月提出離職申請,在這一個月裡工作量不減反增,而且最終離職時往往會被以交接工作不當等理由扣至少一個月的課時費,被時主任中飽私囊。
此時他撓着地中海邊少許的頭發,電腦屏幕冷冷的燈光照得他臉色煞白。他看到孟柏站在門口,但故意裝作工作專注入迷的樣子盯着電腦屏幕。
咚、咚、咚。
孟柏手下用力,敲門聲很響,連一旁教室裡上晚課的學生都探頭出來看了一眼。
時主任依舊闆着臉,漫不經心地說:“進來。”
孟柏沒動,旁邊教室裡有眼熟的學生跟她打招呼,她在原地笑眯眯地招了招手,看着學生縮回課堂,才擡腳走近主任辦公室。
“我要辭職。”
時主任眼神一滞,手裡的鼠标亂點,想裝沒聽見。但孟柏不給他表演的機會,她把機構發的一本教材狠狠向下扇,又輕輕放在桌面,掀起的風呼地吹散了時主任頭頂橫跨地中海的稀發。
時主任的目光轉向她,說:“你知道要提前一個月提出離職申請吧。而且你這個月的課沒上完,按規定這個月的課時費你是拿不到手的。”
孟柏說:“主任,你不要隻盯着課時費,我的加班費也得加進去。把你安排給我的加班時間算進工時裡,你不僅得把課時費一分不少地給我,還得多給我三個月的工資呢。”
時主任輕蔑地點頭:“那就下個月你走的時候再說吧。”他又想賴賬。
孟柏說:“不行,我現在就要結工資。”他也該吐出些鈔票放放血了。
時主任露出了中年男人耍賴的标志性笑容,嘴咧得很開,要把自己将要說的大話再放大,眼睛眯得很小,要把自己的心虛無賴藏起來。
閉嘴吧。孟柏心想。她的煩心事夠多了。
她脫口而出:“小嘴巴。”
主任猝不及防地說:“閉起來!”他的兩片嘴唇強行合上,上半張臉的假笑還沒換下來,看起來狠滑稽,很不協調。
很快他的虛僞就被真實的恐慌替代。孟柏明知故問:“主任,你怎麼不說話了?”
主任拿起茶杯往嘴裡怼,茶水順着他的下巴留下來,弄濕了桌上的鼠标和他的褲子。
“主任,你不說我就當你默認了。”
時主任手忙腳亂,捏着抹布一手指向她,梗了梗脖子,讓她先别說話。
孟柏不會如他所願,相反,她要他按自己的意願去做。她旋開了真理小蜜蜂的開關。
“時主任。”孟柏的聲音有些失真,“時建,把我的工資結給我,課時費一分都不能少,還有我以前的加班報酬,折算成上課時間,一并打到我的賬戶上。”
時建有些迷茫,但他停下了手裡擦拭的動作,有些沮喪地給财務打電話,打到一半意識到自己說不了話,于是改成了發短信。
孟柏靠在門邊,手下摩梭着真理小蜜蜂,有些擔心它的電量。等手機上收到了一條工資入賬通知,她才放下心,給财務姐姐發了個紅包,以表自己間接讓她加班的愧疚。
“接下來一個月我會安排好課程,做好工作交接。”孟柏走到門邊,想了想,回頭說,“我不知道這能不能行,如果可以的話,你現在就把我說過的話忘掉,隻用記得,我辭職了,結完了工資,接下來隻做工作交接就行。”
她走了兩步,又回頭說:“我看你的嘴好像出了點毛病,你今晚在醫院住一晚吧,明天九點再離開醫院。”時建的嘴唇要十二小時之後才能張開,萬一他有個什麼病卻吃不了藥,至少醫院還有其他辦法救他。
她關閉了真理小蜜蜂,走出了主任辦公室,走出了星穹。
胡桃靠在車門上,一看到她,就誇張地揮了揮手。
孟柏心頭暢快,笑容自然地出現在臉上,不是職業假笑,也不是客氣的淺笑,是從心底流出的笑容。
咕咕~
路明言:【568号副本招到一個玩家,我覺得各方面條件都符合,你看一下。】
路明言:【代号花妙海,女,年齡不詳,看起來挺年輕的,下過5個副本,其中最難的副本生還率為38%,能力也不錯,性格也還行。】
孟柏送别了胡桃和梁戈,回家洗了個澡,躺在床上打字道:【太籠統了吧,作為刑偵人員,你就沒有比較專業的篩查标準?】
路明言:【忽略我現實中的職業,我篩查玩家的時候是以招生辦的立場篩查的。】
路明言:【她出的錢最多。】
路明言:【當然這不是決定性因素。】
孟柏:【多少?】
路明言說了個數,孟柏立刻來了精神,這個錢起碼夠她下十次副本。
她從床上彈了起來:【你考察她的經濟情況了嗎?我們不能為了斂财,把她的身家性命都搶走了。】
過了好一會兒,路明言才說:【放心。我認識她,之前合作過,是個富二代,每天零花錢都不止這個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