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滄月和伊蘭也降了!”富麗堂皇的宮殿外,這廂剛有人連滾帶爬地進殿禀報,那廂又來一人傳來噩耗:“叛……叛軍正朝着京城過來了,距離京城不到兩個時辰的距離!”
殷豔麗聽到來人的話也坐不住了,嬌豔的臉龐上爬上了絲絲驚恐,她慌慌張張地起身走到殷弘身旁,緊緊握住殷弘的手臂,語調急促地問:“怎麼辦!我們怎麼辦!”
她又一把摔開手來,在殿内團團轉:“不行,得趕緊走。”
“來人,起駕前往山莊!”她揮手便朝宮人吩咐。
“等一下。”宮人們還未反應過來,便被殷弘打斷:“别着急。”
“我已經命令蔡鴻率領三軍駐紮于城外,随時阻抗叛軍的到來,禁軍也已經将皇宮嚴密地圍起,沒有什麼地方比這裡更安全了,現在再往外面逃才是自尋死路。”
殷豔麗聽了殷弘的話後,心稍稍了安定下來,她剛扶着侍女的手坐下,年輕的皇帝衣冠不整地闖進殿内,他身後還跟着一大堆服侍的侍女太監,皆急急忙忙跟在他後面。
年輕的皇帝披頭散發,明黃的龍袍在他身上松松垮垮,露出白色的内服,像是剛從床上爬起來似的,他一下撲倒在太後面前,擡起頭看向自己的母親,他臉色蒼白,眼下烏黑,一副縱欲無度的樣子。
皇帝聲音中帶着些顫抖:“母後!母後怎麼辦!他們是不是要殺進皇宮來,朕還不想死!母後救我!”
殷豔麗厭惡地将自己的腿挪開,開口道:“放心,死不了,你舅父……”
“死不了?”
“誰說的!”
殷豔麗話還沒說完就被殿外傳來的一道擲地有聲的聲音打斷了她,殷豔麗眉頭一皺,銳利的視線射向發出聲音的地方就要發火。
等她的視線落到來人身上時,卻霎時間發不出任何聲音。
殿外台階上,穿着铠甲的人烏壓壓地一片正一步步地朝金殿襲去,元琅身着銀白盔甲,站在最前面,身旁便是同樣全副武裝的蔡鴻和諸甯。
“快逃啊!”
一聲尖叫忽然在殿内響起,随之宮殿内頓時亂作一團,太監宮女們都尖叫着四散逃走。
蔡鴻看着眼前的亂狀冷笑了一聲,對着身旁的兩人說:“去吧,該做你們該做的事吧。”
聽到話後,諸甯握緊了手中的劍和元琅對視了一眼,邁步踏入金殿之内。
金殿之内,群鳥四散後,頓時空空蕩蕩,隻剩下五爪金龍下的龍椅上,依舊端坐着的殷豔麗,她似乎對四周得一切無知無覺,隻低着頭看着自己手指上新染的紅色的蔻丹。
而龍椅後還隐隐約約漏出一抹明黃色的衣角,是正躲在龍椅後瑟瑟發抖的小皇帝。
他被士兵從龍椅後粗暴地一把拉了出來,被按着跪在元琅等人面前。
“朕是當今大燕的皇帝!你們膽敢殺朕!”小皇帝劇烈地掙紮着,仰着頭大聲地嘶吼着,看起來強硬,眼淚鼻涕卻在臉上糊作一團。
“朕是皇帝!朕是皇帝!爾等膽敢……”
元琅身着銀白盔甲站在大殿中,輕蔑地看着眼前人的醜态,吩咐道:“将他押走好生關押起來!”
“爾等膽敢!爾等!!”
小皇帝邊被拖走邊大聲嚷嚷着,但眼見沒有人搭理他,才真的慌張地朝坐在皇位上的女人求救:“母後!母後救我……”
小皇帝的叫聲逐漸消失,端坐在龍椅上的殷豔麗卻看也沒看自己的兒子,直到殿内重新恢複寂靜,這才擡起頭來,眼神倨傲地高揚着自己的下巴。
“原來你沒死,早知道當年絞死你母親的時候,就該也殺了你!”殷豔麗眼睛中流露出蛇一般的陰毒。
元琅聽到她提及自己的母親,看向殷豔麗的眼神中是壓不下的怒火和恨意,一眼未發,手卻緊緊地握了起來。
殷豔麗見元琅沒有反應,卻施施然地從龍椅上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地朝着元琅走去:“說起來,當年的那件事還真是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