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後的早上,江碎腰酸背疼,生物鐘在這時特管用了,現在五點多。
江碎平靜地看着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慢慢悠悠地爬起來穿衣洗漱。
桌面消息太多,江碎邊刷牙邊清除,看見郵箱有幾條信息。
江碎挑挑眉,匆匆洗漱好,打開郵箱。
江碎,我是李子虎。
我有話和你說。
我有東西給你寄過去,這是我對你說的話。
可能沒有辦法親手交給你。
後面沒有多餘的消息了,江碎有了些預感,打開門,是一個木質紙張抱着的橙灰色盒子。
江碎伸長手臂,比較警惕,沒有把臉埋在盒子上,打開那個盒子,想象中的刀片之類的東西沒有到來,隻有兩封信。
一封信封面用滑稽搞笑的字寫着:先開這一封!!!
另一封外面什麼也沒寫,江碎先把這封放下,拆開了封面有字的。
to:江碎
我是李子虎,我可能沒有辦法回到學校了,我從小到大都沒有什麼朋友,因為自身的外貌和性格問題,我習慣用武力解決,當那些人對我害怕,來恭維我的時候,我心裡很得意。
我很羨慕你們這樣的人,長得好看,不用做什麼都可以被喜歡,成為中心(衆星)捧月一般的存在。
那時候太小了,不懂事,在一個月前,我和你們一起研學時,我無意間得到了我的母親病重的消息,我馬上趕回去了,我在病房和手術室外見證了太多複雜的東西,或許人的想法改變可能也是在一夕之間,我坐在椅子上,回想我的前十幾年。
我可能真的不是一個好人。
我上了高中,也隻是得了政策的支持,我從頭到尾都是失敗的。
我現在想想,我真的太壞了,校園霸淩别人都是家常便飯。
月考我去了,這是我一生最後一次考試,我污蔑你作弊,很沒有套路是吧?
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刁難你了,我不斷地給自己心理慰藉,不斷告訴自己,我對你的污蔑,那才是我的校園霸淩,可這有什麼用呢,自欺欺人。
我最對不起的就是李書苑,可是我找不到他,我想補償他。
我辍學了,我要去桄侗省打工給我母親治病,這輩子可能不會回柘江省了,也不會再回到天城。
如果可以,你遇到李書苑,請把下面這封信給他,如果他要補償,可以随時聯系我的電話。
江碎看完了這封信,心裡不知該說什麼,五味雜陳。
另外一封信是李子虎給李書苑的道歉信,或許也是别的什麼吧,但江碎沒有打開。
他可能也不會回到天城,但還是把這封信收起來了。
或許呢,或許以後可以遇到。
江碎打了個哈欠,十二月了,不知為什麼,甯城的冬天真的很冷,明明是在南方。
下雪了,雪花皆傾訴于大地。
班級群不斷傳來消息,可能也都陸續醒來了。
劉栖發了一條語音,江碎打開語音條,那端傳來哆嗦的聲音:“哎呀我操,今天好冷啊。”
還有些哈氣的聲音,特别明顯。
這是甯城二十年以來最冷的冬天,今天的氣溫是零下二十度。
老劉在班級群裡發了段長篇大論,主要講的就是讓他們多穿點,江碎開始慶幸多虧幾個星期前學校他們宿舍水管壞了,在維修,讓他們宿舍回家休息。
這時江碎宿舍群也有消息,宿舍長說讓他們一定一定要多穿點。
江碎外邊套了件淺藍色羽絨服,南方人顯然是幾乎沒有見過雪的,一路上有挺多家長帶着孩子在公園看雪。
江碎把自己包裹成了球,脖子縮起來,嘴裡哈着氣。
今天遲到的人特别多,許是因為實在太冷,學校對此也沒有說什麼。
來到教室,學生們把自己都蜷縮起來,桌子上放着養生的熱水,聚織的霧氣在教室上空。
江碎看着這一群“小面包”們,噗嗤笑出來,許謝拍拍他腦袋:“怎麼啦?”
江碎帶着淺笑搖頭:“就是覺得這樣怪滑稽。”
教室開了暖氣,學生們都陸陸續續把衣服脫下來一點,隻有江碎還是原打不動,他從小就怕冷。
今天甯城下了雪,學生們似乎都沒有心思上課,第一節是昏昏欲睡的數學課,老師在上面講評試卷,下面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還有幾顆昏昏欲睡的小腦袋。
廣播發來通知,說暫停一上午的課,讓學生自習,所有老師都要去開會。
所有老師最放心的就是劉栖,就讓他坐在講台管自習。
安靜了沒一會,下面就有稀稀落落的講話聲,劉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管,一個男生舉手說:“班長,咱們去外面玩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