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幸見她眼神堅定,雖語氣有些虛,可是面色無絲毫懼怕,心裡暗暗歎道:“謝家不愧是出過少年帝師和女将軍的家族,流淌在謝家血液裡的孤勇不可小觑。”
沈悅隻是一味的認為謝婉瑩頭腦簡單,好任她拿捏。利用她折辱沈幸,就算被發現,受人指摘的也是在衆眼皮子下欺負人的謝婉瑩而已,她若想做太子側妃便也不敢攀扯自己,得罪她,關鍵還能讓太子對她産生厭惡,就算謝婉瑩最後被立為側妃也極難得到太子歡心,這招簡直百利而無一害。可是沈悅卻忘了,一個被世家培養起來的女兒,怎麼會輕易的折在她的手裡。
捅破了真相,秦徹不可置信的側目看着沈悅,秦争卻倏然笑了起來。
“今日本王算是開了眼界,在滄州那個民風彪悍的邊陲之地,我倒是常常能看到争強好鬥的女人,可是人家也是明槍明棍的來,這種陰人的法子本王倒是沒見過。”
嘲諷之言,躍然耳裡,秦徹的面臉不緊挂不住,有些惱怒之色,可秦争絲毫沒有顧及,繼續說道:“徹兒,你仔仔細細挑選的人看來也不行呀。我看還不如前儲妃。”
秦争直接将矛頭轉向沈幸,衆人将視線又聚集到她身上來,沈幸暗自腹诽着:“好你個秦争,本來想着好好招待你一番,現在你就喝茶吧。”
眼見衆人将注意力集中到自己這裡,沈幸裝聾作啞也是不行的了。隻見她起身,眼神中帶着些驚恐道:“王爺莫要拿臣女開心呢,臣女被定罪,流放蒼南,又經曆了一番死裡逃生才回來,如今隻想孝順爹娘膝下,不敢啊再有其他奢想。”
沈幸語氣凄哀,單薄的身體盈盈一跪,活脫脫一副美人憂思圖出現在衆人眼下。還是惠然縣主時,沈幸的美貌就在貴女裡首屈一指,不過那時她體态豐腴,面容富貴,像個喜人的年畫娃娃。她的穿戴都是被京都女子效仿的表率,女子們一度都以豐腴為美。
可是如今她瘦的單薄,臉頰兩側也消了下去,鵝蛋臉也成了瓜子臉,卻顯出另一種别樣的風情,圍觀的貴女們暗暗掐着自己圓潤的胳膊,心裡又起了心思來。
“沈小姐多慮了,本王隻是開個玩笑。”
秦争見她跪了下來,單薄的身體搖搖欲墜,心裡又不忍心的解了圍,而秦徹見她這幅梨花帶雨的模樣,再看看沈悅一臉強勢,還瞪眼豎眉起來,不僅心裡有了對比,暗暗歎了一口氣來。
“沈幸,你這是幹什麼?王爺隻是開了句玩笑,你到認真起來了,難道是想讓王爺給你賠不是嗎?”
沈從急切的想将衆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以便大家在糾纏着謝婉瑩說的事情,可是秦争卻見他訓斥沈幸,心裡不由得起了一團火道:“本來就是本王開玩笑過了頭,女孩家面子薄,本王賠禮也是應當的。”
話說完,秦争便起身來到了沈幸面前,沈幸驚訝的擡起頭來,心裡嘀咕他又要做什幺蛾子出來,卻看見他朝自己伸出手來。
“起來吧!”
沈幸詫異,周圍也傳來了竊竊私語聲。沈悅滿眼憎恨的看着二人,手裡的糕點都被捏碎了,她倒是小瞧了沈幸,剛一回來就讓秦争另眼相看,在這些人面前出了這麼大的風頭。
沈從看着沈幸伸出手來,徑直向前阻擋道:“王爺莫要髒了自己的手,沈幸乃是一介罪人,就算皇上下旨大赦天下,可是她身上仍然背着幾條人命,她怎麼配讓王爺親自來扶。”
沈幸聽到此話,肩膀頓時松下,也冷笑了起來。可秦争比沈幸的反應更大,竟然當着衆人的面一把揮開了沈從,有些惱怒道:“本王做的事情,豈容你指手畫腳,沈幸身上背了三條人命,本王手裡的何止三條。”
說完話,秦争再次将手伸到沈幸面前,語氣淩然道:“不是沈小姐配不配,而是她願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