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争不想讓沈幸有負擔便如實說道:“那份婚書我沒有按手印,可能□□娘發現了。”
“那我要是走了,殿下可應付的來?”
沈幸擔心的問道。
“你太小瞧本殿下了。”
秦争哼了一聲,打開門,沈幸看着照進門口的陽光,心生堅定,大步朝外走去。
“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秦争看着她的背影,喃喃自語。威風擦過他的發,垂絲擺動,忽然想起一些舊事來。
父皇病逝後,母後為他讓他活下去,逼着他簽下禅位诏書,可是李貴妃無比憎恨母後,他要活,母後就得死。
春季的午後,陽光和煦,一陣風吹過,吹動了大慶護城河邊的垂柳,也吹動了挂在梁上的母後。
母後被李族逼死後,他被裕親老王爺帶回了雲南,可是沒過多久,老王爺就中毒而亡,而毒死他的那碗雞湯本來是他的夜宵,卻陰差陽錯下被老王爺喝下。
幹娘知道隻要他還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活着,就随時有生命危險,所以在老王爺葬禮後,他就悄悄的進了軍營裡。
他的回家之路是他在刀光劍影裡殺出來的。這條路艱辛無比,既然被他遇見了就幫幫她吧,反正是舉手之勞。
不過他還真是好奇,沈幸回到沈府後,會有什麼舉動。
天氣溫暖了起來,秦争擡頭看有燕子盤旋在屋檐下。
“胡圓!”
一聲大喊後,假山後冒出個人影來。
“殿下!”胡圓聽他語氣不對,連忙到了跟前。
“把燕子攆走,我不想看見它們。秦争指着屋檐下的燕子,神情冷峻起來。
胡圓想起秦争是最讨厭春天的,一到這個季節他的脾氣就會變得格外暴躁,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下。一個季節下來,人都會折磨的不成樣子。
秦争走後,徐花看見胡圓拿着杆子在屋檐下攆鳥,忽然心生歎息,無何奈何的直皺眉。每年的春季他都會生一場大病,特别是這幾年病情越來越重,劉神醫說他是陰陽混亂,隻有找個合适的女子常伴他左右才可能讓他減少發病。可是她鳴裡暗裡在他房中放了那麼多漂亮的丫鬟,可他壓根就不看一眼,好不容易他自己帶了個姑娘進府,還小心翼翼囑咐自己照顧好人,本以為是他心儀的姑娘,可是最後還是把人送走了。這個春季,他可怎麼熬過喲!
雖立了春,可風吹到身上還是有些冷。沈幸站在候府門前,開門的小厮見到她跟見了鬼一般縮了回去。不一會楊桃身邊的周婆子拎着小厮的耳朵跨出門來。
“一大早你喊什麼?不怕主子門把你狗腿打斷!”
她高聲呵斥着,掐着腰站在府門下,威風凜凜。小厮一邊捂着耳朵,一邊向外指着,霧蒙蒙裡,周婆子看清了門前站着的人,忽然臉色一變,也喊叫起來:“我的媽呀,大早上見鬼了!”
她一邊喊着,一邊招呼出家仆們,沈幸被他們圍在中間。周婆子仗着人多起來,身闆子也硬了起來,哼笑一聲道:“十一娘,無論你是人是鬼,都找不到沈家頭上來,你自己湊熱鬧掉護城河淹死了,你回來找誰啊?”
“放肆!”
沈幸冷聲呵斥,随後慢步走向府門前的台階上。周婆子看着向自己走來的人有些毛骨悚然,她試探的用手捏了捏沈幸的手掌,發現是有體溫的,知道她不是鬼,而是人後,周婆子直起腰闆來,闆着臉兇道:“十一娘嗎,你既然活着,怎麼不回來,害得夫人又發了病!”
周婆子說完,見沈幸沒反應,不免有些生疑,她怎麼不像那個怯諾諾的十一娘了!
“什麼十一娘!我乃沈家嫡女沈幸,你是何人敢攔我的路!”
沈幸不卑不亢的報上自己的名諱,周婆子愣了一刻神,忽然恥笑道:“你騙人之前能不能去打聽打聽,這沈家嫡女沈幸早些年被流放陽山,現已經死在天災裡,估計都成白骨了。你假冒身份,是想死嗎?”
沈家的下人都已經換了幾輪,他們不認識自己,也是正常的。更可況這張臉的身份之前是府内丫鬟十一娘。沈幸倒也不慌亂,也沒理會嚣張的周婆子而是徑直向府内走去,可是周婆子卻仰着臉一把将她扯了回來。
“這是承遠候府,也是你個下人能随便進去的。等我去通報!”
周婆子囑咐小厮将她看好,随後便轉身進了府内。不一會,周婆子便領着楊桃出現。看見她,楊桃不免有些煩躁,便出聲斥責道:“你既然活着怎麼不回沈府?”
“楊桃,你再胡說什麼?”
沈幸直呼她的名字反問着,周婆子瞪着眼睛上前就要打她嘴,沈幸一腳踢向她的小腿肚子,随即人就直愣愣的跪在自己身前哀嚎。
“我就算沒了縣主的身份,可還是承遠候府的嫡女,你豈敢這樣和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