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微雙唇緊抿，面上無甚變化，手中穿雲幾乎要捏出水來。

“還有——”少年神情松弛下來，斂去眼中寒意，懶懶倚回到榻上，“赤焰閣第一條規矩便是不養閑人，說說看吧，你二人都會幹些什麼。”

唐小春聞言一怔，啥意思，難道說他跟楚微還得幹活？下意識反駁道，“不是說我師父花了大價錢——”

“那是用來保你倆性命的。”少年冷冷打斷他，“想吃白飯是另外的價錢。”

原來如此，唐小春光速回顧自己大學學的那點東西——馬哲、高數、C++、計算機圖形學...貌似在這兒都用不上。

“閣主想讓我們做些什麼。”楚微直截了當問道。

少年看向蔔一卦，“最近可有缺人手的堂口。”

“這個嘛...”蔔一卦眼珠子轉了轉，“西堂前幾天倒是跟我說過缺兩個人手，隻是——”

“那就讓他們去西堂好了。”少年不耐煩地擺擺手，下一秒便聚精會神地逗起了那隻叫小武的鹦鹉，連眼皮都懶得再掀一下。

“屬下遵命。”蔔堂主給少年行禮後帶着楚微和唐小春匆匆離開。

在他們身後，小武扇着翅膀興奮地尖叫，“走西堂，去西堂，西堂有個惡婆娘，先破肚，後開膛，一刀送你見閻王！”

唐小春聽了後腿肚子一哆嗦，我靠這西堂是什麼鬼地方，怎麼聽着這麼吓人呢！忙問蔔一卦是怎麼回事。

蔔一卦面不改色地給他解釋，“唐公子莫慌，聽我細細道來，咱們赤焰閣下設東西南北四堂，分别掌管閣中事務，四位堂主各司其職，統一聽從閣主号令，東堂便是歸蔔某管轄，至于這西堂嘛本是個醫館，隻因閣中弟兄日日行走江湖，受傷流血在所難免，江湖遊醫又是良莠不齊，老閣主在世時便設下西堂這個堂口，隻為方便大家治傷看病。”

“原來是醫館啊。”唐小春稍稍安下心來，果然從古至今大夫都是個吃香的職業，可既然是治病救人的地方，為什麼到了小武嘴裡變得那麼可怕呢。

沒等他想明白，隻聽蔔一卦繼續道，“說起這西堂的老堂主可不簡單，原是江湖上有名的鬼醫，大名叫做司馬昂，一身醫術出神入化，号稱能從閻王手裡搶人，怎奈這位老先生脾氣古怪，平生最喜見死不救，故而結下不少仇家，若不是老閣主看中他的本事出手相救，隻怕他這一脈早就絕迹江湖了。”

“蔔堂主，我跟小春都不懂醫術，到了西堂又能做些什麼呢。”楚微一臉不解。

“這個嘛，到時司馬堂主自有安排。”蔔堂主笑了笑，“說起來她與二位小公子年紀相仿，想必你們會很投緣。”

“您不是說堂主是那位姓司馬的老神醫嗎。”唐小春提醒他道。

“哦，忘了說了，司馬老堂主已于兩年前作古，他唯一的孫女接任了堂主之位。”蔔一卦摸摸下巴，“讓我想想，這位小堂主今年十七還是十八來着...”

“這麼年輕！”唐小春驚呼道，下一秒便想起什麼，“對了蔔堂主，你們閣主今年多大了。”

“我家閣主十六歲那年接任閣主之位，迄今已有十年。”蔔一卦微微一笑。

“您是說他都二十六了！”唐小春以為自己聽錯了，“可他明明看着比楚微大不了多少...”

“閣主有神功護體，十年來容顔一如當初，真真是得了上天歲月眷顧。”蔔一卦一臉與有榮焉道。

“蔔堂主，請問閣主尊姓大名。”楚微開口問道。

“我家閣主姓蕭，單名一個熠字，熠熠生輝的熠。”

蕭熠？楚微在腦海中飛快搜索，他之前也曾聽楚觀潮提起過一些江湖人士，但從未聽說有姓蕭的。

唐小春對此沒有任何概念，隻是單純羨慕蕭閣主的保鮮秘訣——誰不想永遠十六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