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功法起作用了。那名法家女修用火灼幫我祛毒,就是因為我還算抗火性真力。”
應心瑭說着,忽感腕上一緊,被帶到凳子上坐下。
聽姜遣問道:“應師妹,我記得在來宗門的路上,你右手腕上出現過繁複紋路。”
“沒再出現。不知道是不是孟洛給我的那本《坤元承天妙玄經》有問題。”
她後來一直沒事,因着急才氣灌頂還擔心适應期表現不好,就将這事抛九霄雲外了。
此時看着姜遣卷起她的衣袖,還一臉凝重地反複查看,頓時又緊張了。
“姜師兄,發現什麼了?”
姜遣捏着手腕抑制手抖,這是隔了幾世春秋,知道她是誰之後的碰觸。
眼底波瀾起,深漩一廂故夢中不可說的親密。
“沒什麼。”
垂眸掩飾心緒,再擡眼時他放下剛才卷起的衣袖,松開掌心手腕。
“不要私自修煉道門功法。吾門修行依靠自身才氣元承接天地造化,所承接真氣随才氣元增長而增多,一般不會出現承受不住的情況。道門不同,靈性天生,沒有師長看顧,直接承接天地造化,極易傷及自身甚至殒命。”
“沒什麼你這樣盯着我手腕看來看去,吓人。”
應心瑭松了口氣埋怨,哪知眼前很是負責任的真傳師兄心中所念。
姜遣端坐,手心裡還卷着一條剩下的發帶,修長五指深陷一團亂紅,始終未能擡手将發帶纏到另一人發髻上。
應心瑭自己看了看手腕,念叨:“公子是道門中人,下次見到應該讓他看看那本妙玄經。哎還是把那紋路畫下來讓他也看看才好。
“早些休息,明日别起太晚。”
姜遣蓦然起身,将手中發帶塞進胸口衣襟,留下一句話。
蒼涼雙眸在掠過起身相送之人時,尚有不散的餘溫暖着。
再待下去,他怕忍不住将人拽在懷裡,告訴她自己是誰。
前輩子定下的夫君,還是這一世的夫君嗎?
當然!
石屋外青竹林,清修守夜。
破曉時分,應心瑭推開門,金光萬丈下,滌蕩一切喧嚣的身影就在門口。
黑衣暗紅腰封,兩襟與腰封同色,交叉在丘巒明暗的胸膛,延伸到衣擺邊。
發頂蓬松軟和,石榴籽紅發帶招搖一下,蹭過不高不低的喉結,落在肩上。
姜遣單邊劍眉似挑非挑:“看夠了嗎?可符合你們這邊的——要求。”
“什麼要求?”應心瑭納悶,沒見過姜遣這種裝扮,她确實看着新鮮。
姜遣轉身之際,唇邊笑弧明顯。
當然是你願意多看兩眼的要求。
“符合符合。一看就不是忎峄門的人。”應心瑭跟上去說道。
兩人快速穿行巷子,一少年見到應心瑭喊道:“心瑭妹子,我成親禮你來不來?”
應心瑭喊回去:“哪日,一定去。”
“半個月後,看你挺忙的。不知道什麼時候飛走了。”
“哪能,當然喝完喜酒再走。”
“你說我是你的例外,能不能給咱表演下請仙送親,空盞滿酒什麼地。”
“你當我道門騙子呢你,真是的——”
……
姜遣聽着兩人熟絡的鬥嘴,手掌拍在勁瘦肩頭,重重一按。
“應師妹,你的例外挺多。”
感覺到肩膀上的壓力,應心瑭拽着衣袖,将壓力慢慢放下。
“姜師兄,你是例外的例外。”
姜遣但笑不語,攬住一臂可握的流暢後背,将人帶飛。
敷衍。
昨夜送他發帶,說他是她的例外。
哪裡是唯一的例外,是不知多少例外之一。
應心瑭感覺自己好像被姜師兄白了半眼,又不太确定。
低頭看着巷間小路,眨眼間縮成一條細線,想着如何抟風飛行。
雲下山,荒蕪一百六十八年了。
應心瑭不知道來這裡開宗立派的修者,到底是怎麼修行的。
隻聽姜遣吩咐:“應師妹,這裡的長老執事人數不多,修為最多高境術士。你隻管入門看看,他們招人如何修行。”
“那你呢?”
“我去找這裡的長老。”
應心瑭往少年人排隊方向去了,暗道姜師兄這是要直接入門任長老啊。
不多時,兩人碰頭。
“姜師兄,我入門啦。”
“應師妹,我被拒之門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