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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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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弓區所屬是為培訓、教育、訓練部門,聽風渡上除了各區指揮官一代接一代都是姜晏選定并一手扶持掌握一區權利外,絕大多數的普通工作人員,包括技術、後勤、傭兵等等所有的培訓類活動都歸屬帝弓區管轄。

五年前,尼爾森以一批傭兵訓練出現問題為理由,名正言順的把葉白诓騙出不渡島上,布下天羅地網将人抓住。

而聽風渡當年大亂,也和帝弓區的性質有很大關系。

雖然當時跟着尼爾森和平野一郎一起叛逃的人不多,造成的傷亡也在可控範圍内,但帝弓區地位特殊,可以說聽風渡裡每一個人都曾在帝弓區學習過、訓練過。

這事一經發現,葉白又同時聯系不上,坤儀區指揮官蘇爾德、東君區指揮官奧斯切爾索、冰輪區指揮官渡邊鶴奈當時就三區一體,直接武裝人員強力封鎖帝弓區,不渡島上一級戒備,所有人——從不渡島上的普通居民到各區工作人員,全部放下手裡的事,保持靜默。

那是不渡島上所有人噩夢的開始。

兩個人對視半晌,葉白先收回目光,平靜的看着面前那杯水。

“怎麼猜到我在的?”葉白像是閑聊,但目光直直的盯着水杯,看上去神志大部分正在離家出走。

尼爾森一笑,他笑起來更過分了,完全是個陽光大帥哥,眼角那點細碎的笑紋更是增添魅力,“你們這動靜不小,别人猜不到,我多少能猜到幾分。阿白——我隻是沒想到,會是你出現在遊輪裡。”

葉白擡頭,目光平靜,“你以為我死了?”

尼爾森點點頭,“是啊,我以為你死了,阿白——當年我将你交給塞裡尼亞,沒想過讓你活。”

葉白點點頭,如果忽略他握着杯子的手幾乎快要捏碎那杯子,看上去是格外的平靜。

塞裡尼亞是一個由名字叫塞裡尼亞的青年組成的極端組織,他們常年活躍在非洲戰區,曾經在數年間多次實施一系列恐怖襲擊,造成大量人員傷亡。

不渡島坐落在非洲,曾多次和他們發生武裝沖突,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阻礙了他們的多次行動,并曾摧毀過他們的據點。

葉白落到他們手裡,可以想見下場不會好。

尼爾森看向葉白由于太過用力發青的手指,半響,繼續說道:“好吧,阿白。來聊聊這裡的事。”

葉白克制着自己,盡量平靜的擡頭,“這裡的什麼事?”

尼爾森看上去在笑:“組織的事,都是你們幹的吧?你看,那蒸騰的蘑菇雲,離得這麼遠,仍然能看的到——原本沒見到你,我以為這次行動隻是一場小打小鬧,如今看來,歐聯盟内組織的基地這次會一次性毀個幹淨吧——阿白你還是這樣,看上去不動聲色的,不動則以,動則雷霆萬鈞。”

葉白深吸一口氣,對他這番話視若無睹,反而問道:“那條暗網上的消息是你發的?”

“遊輪主人公妮可.米勒目前失蹤。”

這句話文绉绉的,不大像暗網上的人發出來的語氣。

尼爾森點點頭,“當然,既然猜到了阿白你們要動手,那我猜你們拿到的請帖肯定不是給本人的,雖然讓你們被打個措手不及很有趣,但既然要炸魚,那怎麼能不讓魚知道呢?”

船上這麼多人,都當個聾子瞎子有什麼意思,都出來玩才有趣,不是嗎?

葉白被氣笑了,雖然看到消息的那一瞬間,他就憑借着這行事風格猜到了尼爾森就在船上。

其實那個時候,他之所以看到消息猛地一動,并非是消息本身讓他覺得行動受限,而是猜到了這後面的人是誰,因為這人,他整個人都有點難以保持冷靜。

尼爾森看着葉白抿唇不語,又是微微一笑。

他笑起來十分迷人,本來普通的外貌因為氣質加成,幾乎可以立刻吸引很多女性主動來認識了。

他說:“阿白,我不知道你當年是怎麼活下來的,不過,終生成瘾的滋味不好受吧?”

葉白猛地起身,雙手撐在桌子上,那可憐的杯子終于還是被他一把掃落在地,發出一聲脆響。

“哐”的一聲,桌子原地晃了晃,葉白看向對方,“你出的主意?”

尼爾森坦然自若的點點頭,無視了葉白死死盯着他的目光,“對,我出的主意。阿白你身體素質那麼好,那些藥,都是試驗品,當時的人體實驗,幾乎沒有存活率,我就和他們說,拿你試試,說不定有驚喜。”

直到此時此刻,提到當年之事,提到葉白被抓、被他送到出名的極端組織兼敵對勢力、提到那些錐心之痛,尼爾森全程都像是個局外人似的,甚至“阿白”這兩個字被他喊出來,都一如當年在不渡島上,一起共事的樣子。

有那麼一瞬間,葉白不知道自己該露出什麼樣的表情,說出什麼樣的話。

他感覺全身上下的血液都是僵硬且凝固的,這種痛苦甚至比當年被注射藥劑時更加讓人難以忍受。

所謂終生成瘾,是在傳統毒品和合成毒品之上的新型毒品的研發方向。

這種東西的本質已經不再是藥品,而是改變人體基因序列,就像人不吃飯會餓,一旦葉白的周圍出現某些東西,甚至于隻是麻醉藥品或者精神藥品,他都會感覺到有一種難以克制的沖動,想要拿到手,注射進身體裡。

與此同時,這讓他幾乎絕緣于一切行動類任務,因為他受傷的代價太大,他不能用一切鎮定劑、麻醉劑、止痛劑,任何傷勢都得硬挺。

葉白幾乎是從牙齒裡蹦出幾個字:“說、回、到、現、在。”

尼爾森像是恍然大悟似的,他“哦”了一聲,對葉白難看的臉色視若無睹,“好啊,阿白,我們說回到現在。你不在我可能還搞不清楚,你在的話,組織的這批軍火看來是已經完蛋了,‘文斯’那個蠢貨,還不知道無論你動不動手我都不打算留下他——不過聽剛剛的動靜,阿白你是把他們一鍋端了吧。這麼好的東西啊,自從五年前,我都再沒用過了,不過靈澤區是新換指揮官了嗎?東西上船前我也檢查過的啊,按理說沒有問題才對。”

葉白沒吱聲。

要是柯南在,準能發現,其實葉白和尼爾森說話時都有一種詭異的平靜感,這倆人外貌完全不一樣,一個黑眼睛黑頭發黃皮膚、一個棕色卷發金色眼睛白皮膚。

但在某一刻,兩人給人的感覺又像是猝不及防的重疊了一下似的。

尼爾森也不需要葉白有什麼回應,隻語調平靜的繼續開口。

“那一槍打的真是漂亮啊,什麼時候島上出了這麼個厲害的人物,時機、時間、準頭缺一不可。海德拉爾的老大幹夠了這種毫無理由瘋來瘋去的買賣,這是他們第一次嘗試轉型,搞錢拿錢,沒想到也被阿白你攪了個稀碎,妮可獲救了吧,這些人這會兒應該也全部蟄伏了。阿白你這點不太好,太謹慎了,應該還是要讓他們動起來,才方便你确定目标。”

他就一個人,顯然不可能有分身術随時觀察所有人的動态,但這會兒說起來,又每一條都切中要點,不但證明了消息來源很廣,同時也能發現他是個十分擅長推理推測統籌決斷的人物。

“還有潘多拉……自以為是,殊不知這船上的人真鬥起來,他們連炮灰都算不上,居然還想來偷東西。哎,等會兒,難道白蘭地有問題……”

他說着說着感覺到一點不對,“不……不是白蘭地,他隻是帶着他那個小情人來玩,那是誰……?算了,是誰也不重要,阿白你這個人最是擅長環環相扣,出其不意。你在,再離譜的事也都順理成章了,就是我有個問題……”

諸伏景光從瞄準鏡裡看着小陽台大的地方,随着兩個人的交談,葉白臉上不見了平靜,反而像是帶着天大的凝重在和對方僵持。

諸伏景光越發疑惑。

他隐約覺得下面的人有點臉熟,但又非常明确的在自己的記憶裡搜索一遍後,沒找到相關人員。

一時片刻的,諸伏景光實在搞不明白這人是誰。

他想了想,看着天色越來越晚,最終決定先将夜視儀扣在槍上,随後繼續保持着警戒狀态,适應着遊輪的晃動,并時不時自己測個風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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