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白也知道自己回答的過于搪塞，“那你呢，為什麼做警察？”

諸伏景光認真思考後，回道：“為了找到殺害我父母的兇手。”

葉白：“抱歉。”

諸伏景光搖搖頭：“是我該抱歉，提了你不想提起的事。”

葉白搖搖頭，這點程度的試探對他來說不算過火。

諸伏景光于是抱着追根究底的心态繼續問道：“不會真的是你不願意的吧？”

其實諸伏景光私人認為，聽風渡指揮官這個位置，固然不是個什麼香饽饽的位置，但要他相信有人是被逼上去的，那也屬實天方夜譚。

這個位置怎麼說呢，大權在握生殺予奪，但同時危機四伏，看葉白那身傷就知道。

但他沒想到他一句話問出，葉白真的卡了殼，好像這問題很難回答。

最後，葉白在突如其來的飛機的颠簸中含糊其辭，“怎麼可能……”

他這反應把諸伏景光弄懵了，他突然無比好奇對方到底怎麼當上的指揮官。

葉白含糊過後，重新閉上眼，思考起自己手裡目前需要處理的事。

淩晨三點，兩人下飛機，諸伏景光背着書包跟在葉白身後。

卡爾德是典型的西方國家，金發碧眼的人遠遠比黑發黑眼的人多得多。

兩人一出來，就被很多的當地人打量。

諸伏景光依然保持着低調的風格，帽衫蓋住了大半張臉，葉白沒這個習慣，隻是沉着臉往前走。

兩人順着航站樓來到接機處，迎面奧斯切爾索低頭抽煙，旁邊還有個機場的人員在說些什麼。

卡爾德自诩文明國度，機場裡有專門的吸煙室，奧斯切爾索在這抽煙，對方顯然是跑過來制止的。

“馬上……馬上……我接個人，兄弟。”奧斯切爾索用半生不熟的英語說着話，表現的十分自然。

對方十分冷淡，嚴肅道：“立刻熄滅，或者你可以試試這家夥的滋味。”

說着，那人舉起手裡的警棍。

就在這時，葉白走到近前，他二話不說從奧斯切爾索手裡把煙抽了出來，兩指掐滅，看向那人。

“抱歉，這就帶他走。”葉白說着純正D語，看上去比奧斯切爾索更像本地人。

工作人員一愣，葉白已經扣住奧斯切爾索的肩膀，往前走去。

“你是不折騰點什麼事不痛快嗎？”

奧斯切爾索順着葉白的力道往外走，回頭朝着還看向他們的工作人員吹了一聲口哨。

又在對方反應之前快速轉過身來，低聲和葉白蛐蛐，“那哥們看上去身材不錯……”

葉白十分好笑松開手：“我記得你一貫偏好膚白貌美大長腿。”

奧斯切爾索一擺手，“頭兒，不要那麼死闆，那哥們一看就肌肉發達，勢均力敵懂嗎？”

葉白：“……”他不太想懂，奧斯切爾索就夠精壯了，那工作人員和個大猩猩似的。

男女不忌就算了，這審美風格。

奧斯切爾索完全沒意識到葉白對他的嫌棄，仍在喋喋不休，“真的，你不要把自己的要求固定住，人生苦短，及時享樂，你這麼苦行僧似的少了多少樂趣？”

葉白：“你這樂趣我消受不起。”

停車場裡車不多，奧斯切爾索很快找到了自己開來的車，按下車鑰匙，“上車吧。”

這時，他看到了跟在後面一路無言的諸伏景光。

随即，他似有所悟看向葉白，“哇哦，盤靓條順，把自己的臉搞這樣子做什麼，明明那麼清秀——頭兒你喜歡這種啊！”

奧斯切爾索心說，這倒的确是葉白可能喜歡的風格，就是怎麼還帶到了工作場合。

葉白忍了一路忍無可忍，擡手按住奧斯切爾索的腦袋。

“咚”的一聲，奧斯切爾索的腦袋和車頂來了個負距離接觸。

“控控你的腦子，這是警察。”

葉白一把薅住奧斯切爾索的頭發用蠻力又把人揪起來，“上車！”

頭皮被扯到，奧斯切爾索連連道：“哎、哎、哎，禮貌點，頭兒，你不是最禮貌了嘛。”

等到坐到車上，葉白給雙方介紹過後，奧斯切爾索十分自然的切換了霓虹語，“你好你好，早說啊，不過現在的警察都像你一樣好看嗎？我猜不是，這樣吧，帥哥，你看我怎麼樣？和我試試呗。”

對方太過自來熟，内斂的諸伏景光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隻将目光轉移到葉白身上。

葉白坐在副駕駛上，不客氣的一腳擡起，猛地揣在方向盤上。

他力道大，接觸到方向盤的一瞬間，車裡發出一聲重物落地的巨響，但奧斯切爾索也不是吃素的，早在對方擡腿時就單臂用力抓緊了方向盤，他小臂肌肉鼓鼓囊囊，和葉白的一腳力量相抗，車子絲毫沒偏，連晃也沒晃一下。

葉白：“說人話。”

奧斯切爾索拉長調子，歎口氣：“好吧，警察先生，你當我放屁。”

葉白收回腿，重新坐好。

諸伏景光看着兩人的互動，突然意識到，葉白的有問必答和周到細緻真的挺表面的。

車子行駛在路上，車載廣播播放着本地的無聊新聞。

葉白：“怎麼樣了？”

奧斯切爾索透過後視鏡隐晦的看了一眼葉白，似乎有些意外，“一切順利，東西都給出去了，消息也都挂在暗網上了。”

葉白擡頭瞥一眼對方稍顯正經的臉色，往後偏頭對諸伏景光解釋道：“我聽說你之前在組織是狙擊手，隻是近身格鬥差些，但本身也是行動組成員——組織最近武器不足，一直想在卡爾德找一條線路，正規武器不好找，找到了博林一條小走私線，我們這次就是處理這個事來的。”

奧斯切爾索又瞥向後視鏡。

諸伏景光的隐藏對他來說沒用，他們看人看骨相，不看皮相，這人高高瘦瘦，幹幹淨淨，走路時薄薄的一層肌肉覆在身上，說他是行動組成員，奧斯切爾索覺得這行動組有點水。

諸伏景光看出了眼前男人的不以為意，畢竟對方沒遮掩。

他點點頭：“我主要負責遠距離狙擊類任務。”

葉白繼續道：“這條走私線路已經被我們的人控制了，東西交出去了——但是換了，不值錢，不過為了這批東西，組織出動了好多人，想辦法運回霓虹。我們的目的是，擾亂這裡的水，毀掉組織在這裡的據點。”

其實這條走私線路早些年本就是聽風渡流出來的，不過這些年聽風渡内亂，也騰不出手來管。

這幾年來，聽風渡一面平息内部，一面清理外面的亂子，接手這條線路也不過是整個環節的一部分，順手就做了。

這樣，等到組織來人買，奧斯切爾索自然而然讓他們自己人出面談了這買賣，又在暗網上把消息傳出去，隻等着大戲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