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利克實在受不了他六弟身上的一股子汗泥味,捏着鼻子單手輕扇道:“滾,别過來!”随後他單手持着赤魅抵在諾爾的胸前,後又在岩石上刻出一道線,冷道:“這邊,是本王的,那邊,是你的。”随後又指了指岩地上被刨出的曼陀羅,呵斥道:“你若是敢踏進來半步,我把你腿打斷!”
随後他收起赤魅,扭頭離去。諾爾望着艾利克離去的身影,拾起腳邊的那捆竹子。
……
艾利克回到殿内,殿内的女人們早就沒了蹤迹,隻剩下那個把他惹怒的女人,她是個有權勢的主,這女郡主美豔絕倫,纖細傲嬌的身子骨頗有幾番姿色。
餘光瞥見了他,艾利克冷眼相待:“你怎麼還不滾?”剛坐到絨床上,她便迎了上來,楚楚可憐道歉道:“屬下真的知道錯了,還請君主大人不要和我一般見識,若我以後再犯這種低級的錯誤,我淋淵身首異處...”
艾利克滿心敷衍着随口一說:“行了行了,别發毒誓了,趕緊回去吧。”
那女人壯了膽子,俯首躬身趴在艾利克的肩頭,依依不舍道:“淋淵舍不得三君主。”
艾利克被他這所謂的六弟吵的腦仁疼,根本沒在仔細聽身旁的女人說的是些什麼,潦草道:“來人,護送淋淵郡主離開。”
地獄塔耳塔洛斯多的是小職位的君王,都是管轄一些瑣事的君王,起不了大的作用,自然這些君王的女兒多半都敗在艾利克的手裡了。
淋淵站起身來,身旁一群鬼魂侍從跟在身後,離開殿門。
艾利克腦袋一熱,剛才被他這六弟一身臭味熏得無地自容。這才褪去身上的衣服,走向殿後岩石包裹的池水中,池水很暖,被下層的岩漿烘烤着。
說起來也是奇怪,三君主可是地獄出了名的脾氣古怪難解,手段殘忍至極,就喜歡琢磨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折磨鬼魂也是經常的事,就這怪癖也成了七罪中孤僻的君主。
無論誰提起都知曉這個罪堪比瘟神,誰見了都要避諱,就連同行的罪都不願與他交好,好在不在他這六弟今日闖進塔耳塔洛斯,艾利克反而沒卸下他胳膊腿再放他離去,更和他這六弟使不出脾氣來。
這才剛進去不大一會兒,從屏風後就走回那些護送淋淵郡主的侍從。艾利克輕掃瞥了一眼那些侍從,開口冷道:“怎麼這麼快?”
其中一個侍從停了下來,低首應道:“郡主半路上遇到一位栽竹子的邪祟,說是熟人叙舊,就讓我們先回來了...”
艾利克頓了頓,不予理會,閉着眼睛兩手搭在岩石上,溫水劃過白皙肌膚,泛着絲絲暖氣。
……
塔耳塔洛斯宮殿外幾百裡處
淋淵揮着魔氣擁向諾爾,怕是她并不知道眼前這個衣衫褴褛的栽竹人正是七罪。再者,七罪哪有如此寒酸。
看樣子兩人已經糾纏好幾回合了。
諾爾迅速躲開,平靜道:“敢問是否得罪過您?我就在此地栽些竹子,不礙事吧...”
淋淵怒道:“誰給你這邪祟如此之大的膽子,找死。”
諾爾一直躲着淋淵的招式,兩手抵在胸前,自己那身破敗的衣擺被魔氣侵染變的更加破敗。他有氣無力道:“我不打女人,更何況我現在很餓,渾身沒有力氣,你行行好,告訴我是哪裡惹怒了你?我給你道歉可好?”諾爾被她這麼突如其來的連招沖昏了頭,一時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淋淵手中的魔氣愈發濃烈,一掌打在他的胸膛,這一掌接的實實在在,自己餓着肚子反抗的不及時。面前的這個女人沒多少能耐,打幾下不礙事的,隻要不傷到魂就行。諾爾單手支着地,起身後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支着空蕩蕩的肚腹滿臉愁容。
淋淵沒完沒了,在空中揮起一團漆黑氣團,朝他繼續砸去,諾爾下意識的捂住腦袋。一道紅色赤刃極速劈開,那魔氣這才惺惺散去。
淋淵望去,團團氣息消散後走出的艾利克,這才索性單膝跪在地上,顫抖着身子訴道:“我隻想幫君主解氣罷了。”
“滾。”艾利克冷語相待。若不是淋淵長得好看,艾利克可以殺她個幾百回。更别提他與這些女人的感情,盡是一些床上的“感情”罷了,别提會互相愛得深沉。
淋淵有些委屈,哭訴道:“君主,你為了一個孤魂野鬼就要讓我走?”
站在一旁的諾爾茫然無措,他自己什麼時候成了孤魂野鬼了?想到這裡,他不禁攤出兩手瞧了瞧自己這身堪比破爛的衣裳,忍俊不禁笑出了聲。意識到現在場面比較嚴肅,他下意識将手捂在嘴上,裝作很忙的樣子幹咳了幾聲。忙是假的,幹咳是真的。
淋淵看着諾爾這一連串的動作倒懷疑他是個傻子。
站在不遠處的艾利克冷道:“他是本王的六弟,你剛剛打了他,本王已經夠寬恕你了,難道還要讓本王打回來不成?”
淋淵再次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這個窮酸男人,這七罪各個風生水起,這麼難堪的罪還是頭一次見。她懂事般的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是小人不知,還請六君主寬恕!”
諾爾含笑着搖手,剛要開口,艾利克冷道:“滾!”
原本她隻想殺了這孤魂野鬼洩氣順便在艾利克面前表示一下功勞,誰知這副模樣的邪祟是七罪?淋淵咬着牙,幻化一縷黑氣消失不見。
諾爾尴尬道:“三哥,用不着這麼大動肝火...”
艾利克兩眼微凜,也不嫌棄他六弟一身的臭味了,抓起他的手腕,越過那條剛才刻在岩石上深邃的線。
剛到殿門前,諾爾這才使出點力氣掙開艾利克的手,輕道:“三哥,我隻是來栽竹子...”
“不行,你給我過來。”艾利克的聲音很大,看樣子是生氣了。
諾爾再次被他抓住了手腕,直奔殿内轉過屏風。艾利克的力氣大的要死,對于餓了好幾天的諾爾來講這麼一抓疼的要命。
他硬是被艾利克扯到水池旁,一手甩開,諾爾猛然紮進水池中,兩手失力撲着熱水,喘着粗氣連連道:“三...三哥...我不...懂水...咳...咳...三哥...”
艾利克無奈的“啧”了一聲,扯開衣衫,一猛子紮進池水,很快就抱起水中的諾爾浮出水面。他将諾爾安置在一個矮處的岩石上,池水剛剛沒過胸膛。水池中的水很熱,充斥着空氣蒸汽騰騰。
艾利克兩手搭在岩石上,合眼冷道:“你給我好好洗,若是再讓我聞到那股臭味,我就把你送回地界。”
“哦...咳...咳咳...”諾爾吸着熱氣幹咳着。
……
艾利克好不容易小憩一會兒,就被一旁的幹咳聲吵醒,他沉道:“你有完沒完。”
一旁光着上身的諾爾下意識捂着嘴巴,示意不會再發出咳嗽聲。
艾利克這才繼續仰着頭,慢慢合上眼睛...
……
睡夢中又被一陣微弱的咳嗽聲吵醒,他這才起身捏着諾爾的臉頰,堵着他的嘴巴,不耐煩道:“你這是怎麼回事...”
諾爾的臉頰很細膩,手感比女人的臉蛋還要柔軟。
諾爾忍不住咳嗽,被艾利克的手壓住嘴巴,掌心一股甘草味道順勢湧入鼻腔很是解咳。
見他不再咳嗽,也就松開了手。掌心濕漉漉黏糊糊的口水,艾利克也沒有在意。身旁的侍從備好衣物,弓着身子放在岩石旁的一張矮桌上,随後拱着手退去。
艾利克從水池中站了起身,拾起一旁的衣服披在身上。諾爾擡首之際,瞧見那身軀如玉般的艾利克,抱着兩腿暈紅了臉頰,将頭深埋在兩腿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