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微微轉過身子,歎了口氣:“趁他還沒出來就走吧,萬一出來,我這命直接搭進去了。”
凱因立馬扯過轉身将要離去的冥,沉道:“你現在若是出去,恐怕會驚動他,暫時避一避靜觀其變。”
冥撒開凱因的手,道:“這地界黑彌撒,獻祭,教士,什麼可怕的東西都在這。你覺得這稀奇古怪的洞裡能有什麼好東西,走也是死,不走也會死,趁他現在被結界封着就快些離開這鬼地方。”
裴恩擋在兩人中間,左右探頭無奈的勸着:“大家...小點聲...别吵了...”半天硬是插不上一句話。
凱因冷臉道:“你若是着急送死就出去,外面教士多的是,大不了再被抓回去,枉我們費勁心思救你。”
“誰讓你們把我帶到這裡來了,你們不分青紅皂白闖這破地方,也要怪我?”冥煞白的小臉怨氣騰騰。
凱因也不想再和眼前這個小孩子脾氣的少年講上一句話,拉着裴恩的手,道:“裴恩,跟我過來,讓這矮子滾出去。”
冥大吵着:“滾...走就走,你們死了可别來找我。”随後扭着脖子邁出岩壁,裴恩連忙伸手拉住他的手腕淡道:“外面教士一時半會兒不會離開,黑彌撒獻祭對他們來講極為重要,你身為祭品自然不可缺少。你硬要闖出去,隻會白白送給他們,你若是相信我,我會帶你平安離開此地。”
冥纖細的胳膊微微輕顫,他握緊拳頭。裴恩能感覺到他使得力氣很大,但沒有想反抗自己的意思。僵持半刻,冥松開了握緊的拳頭,輕輕聳了一下甩開裴恩的手,陰沉沉道:“無所謂了,反正都要死,你們這麼着急送死,那你們就陪着我,做個陪葬的也不賴。”
凱因手腕霎時亮起暗沉紅光,他聲音略微有些悶沉:“你這麼急着去死,我現在送你一程?”
“有種你就殺了我,你們早晚也會死在這些教士的手上。”冥瘦弱的身軀被凱因散發出來的紅光死死壓制,但他的氣勢卻不減,渾身散發着绀藍氣息。
裴恩連忙勸解,不失禮節的阻止道:“大家别再吵了,萬一破了封印結界,那就不好了。”
此番話語講完,凱因停住了言語,冥剛要開口大罵,隻聽一陣細微嘈雜聲。裴恩的耳朵靈得很,一陣咕咕咕的冒泡聲傳入耳裡,望着那平靜的湖面,風平浪靜,卻找不到發出聲響的地方。
過了一陣,湖邊兇猛發出咕咕咕的氣泡聲響,湖面邊緣處溢出大量的赤黃色的液體,晶體般的結界好似被蒸熟了一般,一股清流就散失在空中。那結界貌似要被破開,凱因望着從湖邊溢出來的紅色液體,清晰可見是岩漿和燃燒的火焰,這湖中怎會有岩漿的存在。
頃刻,那碩大的湖面上層晶體頓時被燒為灰燼,奔騰的火焰燃燒着湖中的水。洞壁上的藤蔓樹根被蒸幹,隻留下軀殼,洞壁上的水幾乎蒸發。
半晌,湖面上的積水寥寥無幾,是剩下奔騰的火焰和翻湧的岩漿。洞中也變得十分炎熱,凱因瞥着湖中,剛剛好端端的一湖水,短短時間内就變成了一潭滾燙的岩漿,這難道真是火山口不成。
隔着岩壁都能感覺到熾熱,三人靜息片刻。冥剛邁出腳,湖中呵斥一聲,響起鳥的叫鳴。洞壁被燒的滾燙,裴恩的額頭上湧出豆大汗珠,雙眸死死的盯着那熱氣騰騰的湖面。冥借着火光望着湖面,隻見湖中的鳴叫聲越發越大,好像距離他們越來越近。
裴恩擦了擦頭上的汗滴:“這東西難道離了火就活不成?”
瞧見一旁大汗淋漓的裴恩,凱因忙道:“差不多,即使破了結界,那東西照樣出不去。”
不遠處湖中翻湧的岩漿,時不時濺出來幾滴火星子,若隐若現的翅膀映在冥古銅色的眸子裡,擦了擦臉邊的汗珠,冥嘴角勾起道:“我還以為是多厲害的邪祟之物,聽聲音是一隻鳥,趁他沒出來快些離開。”
若是鳥,不應該封印在一些大峽谷裡嗎,怎麼會封印在一個湖裡面,凱因似笑非笑:“不急,會會他。”随後他又疑道:“可為何會封在湖裡?”
冥的臉青一時白一刹,登時說不出話,眼前這兩個人貌似根本就不想離開此地。
湖中翻滾的岩漿越發激烈,裴恩道:“天上飛的,若是封印在外面,很容易跑出去;而相反這湖深不可測,都是覆蓋的岩漿,即使破了結界也走不出去。”
這鳥的鳴叫時而微弱時而鴻大,感覺在面前,又感覺藏在深溝高壁。凱因詢問道:“什麼鳥能如此不懼火熱的岩漿?”
冥擠眉弄眼道:“上古不死鳥?”
随着岩漿時不時翻湧的翅膀,若隐若現的出現在眼前。凱因嘴角勾起,貌似這皮包骨的少年小命能保住了,每隔五百年左右,不死鳥便會采集各種有香味的樹枝或草葉,并将其疊起來後引火自行焚燒,最後留下來的灰燼中會出現重生的幼鳥。這藏匿在湖中之底的鳥好像是隻幼鳥,貌似身形不算太大,取了他的心髒,服食便可獲得不死之身。
霎時,冥一激靈打滿全身,他也明白這鳥能救他的性命,也不顧火焰的烘烤,一個箭步沖上去。凱因一把将他拉扯回來,嚴肅道:“你做什麼?”
明知故問,當然是去那湖裡殺了那隻有不死之身的鳥,挽救命薄西山的自己。冥兩眼一抹黑,惱火道:“放開我,我要去抓了他。”
凱因冷笑道:“瞧你那模樣站都站不穩,你怎麼抓,跳進去喂鳥嗎?”
岩漿一點點湧出在湖邊,湖邊的砂石被溢出的岩漿覆蓋住,慢慢蔓延。見此景象,湖裡的不死鳥是要硬闖出岩漿層,若是破了頭,亂飛就難對付了。凱因褪去濕淋淋的長衫,頓言:“我去,裴恩你看着他。”
經過上次取焰形,不怎麼覺得岩漿這種熾熱的東西有多麼可怕。要和湖底不死鳥撕打的話,引他出來是萬萬不可采取的,沒準會傷及方圓幾百裡無辜的人。若是要進去,這滾燙的火焰也不能重傷到自己。
裴恩道:“不可莽撞行事,萬分小心。”
冥也在一旁皺着眉,這可不是什麼馬虎的事,這可是上古的神鳥,若是有半分差池,準不成那東西就會破湖而出。别說他們幾人白搭進去,這地界的平民百姓也會全部搭進去。
他點了點頭,随後走出岩壁,身邊的氣流慢慢卷起,那股曜黑的氣息圍繞着凱因,凱因披在頸後的發絲微微被卷起,他閉上眼睛,矗立在湖的面前。那氣息越卷越大,洞内被烘幹的枝條樹葉都被卷了起來。
裴恩雙手擋着風瞥了一眼身邊的冥,輕道:“要想獲得不死之身,就在這裡等我們。”
被氣流充斥的冥與那雙腥紅的眼睛對視,不語。那氣流越來越大,貌似都要把湖中的岩漿卷起,凱因從手腕緩緩抽出焰形,那是一把充斥着腥紅黑氣的劍。他揮起焰形朝湖中刺去,隻見湖中心的岩漿被開辟出徑直通往湖底的路,似一道流光消失在湖頂。
見狀,裴恩翻身越過岩壁,抵着熾熱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