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将軍沒有想過再回去嗎?回去帶領軍隊...”行儉一次次的試探着他。
康萊德怒言:“回去?不可能,那幫起反的叛徒我怎會回去!”
行儉直入話題,有條不絮的講道:“或許您回去會挽救無數中世紀前的平民,他們需要自由。”
“你說什麼?”康萊德看向他,那雙腥紅的眼睛泛着憐憫。
可想而知,這一事件康萊德并不知情,或許以委婉的話語來分享此事是一件兩全其美的辦法。行儉肅然道:“中世紀前的平民都被關押在艾爾亞曼的亞巴頓暗獄中,這條法律頒布的同時也沒有想過有廢除的那一天,這是針對暗獄的法律。現如今唯一能解救他們的隻有您,将軍應該知道我此話的含義,我為什麼來找您和現在索倫堡的王貝德維爾談和,您應該比我還要清楚。”
康萊德頓了頓,冷冷的笑了幾聲:“沒想到你這年紀輕輕的樣子,還知道的不少啊。但,你覺得我會回去嗎?”
行儉斬釘截鐵道:“我相信一個和您久經戰場的摯友也在等您回去。”
康萊德輕哼怒斥道:“呵,堅決不可能。”
行儉繼續安撫:“将軍不妨想一想,為何身處低等奴隸的那些人沒有被貝德維爾殺掉,而還将康萊德将軍您發配到這偏遠的地區,這并不是在置您于死地。貝德維爾是想讓康萊德将軍反省自己,是想讓您重回艾爾亞曼...”
話音未落,康萊德突然掐住行儉的手腕,那雙粗大的手掌險些讓他的手腕骨斷裂。康萊德質疑怒言:“你怎麼知道這麼多關于我和貝德維爾的事情,你究竟是什麼人,誰派你來的?”
行儉調整氣息禮貌回應:“沒有任何人指使我...康萊德将軍,我是中世紀前的混血人種,這些事情,我不得不知道。”
忽然,康萊德松開手,他瞪大雙眼,不知如何是好。
行儉輕撫手腕,随後便晃了晃頭,那雙獸耳随即映在昏暗的獄中,銀色的發絲顯得格外閃亮。他一字一句,字字清晰道:“中世紀前迪厄多内血屠我混血人種一族,我必須牢記中世紀前的事情。如果不是迪厄多内的暴行引起同樣身為将軍的貝德維爾造反,我也不會淪落到亞巴頓暗獄成為低等奴隸。或者來講,那段時間,我終身難忘。”
随即,行儉扯開那擋在脖子上面許久未放下來的高領口,醜陋的疤痕蔓延在衣衫後的肌膚上,密密麻麻,時不時瘙癢的疤痕,他怎會輕而易舉忘記。眼前一幕,一個滿身傷疤,苟延殘喘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混血人種,曾經高貴血統的稀少人種,如今被世人抛棄,淪落成街邊的野狗,那雙獸耳也從此消失在珍貴的行列之中,這一切的一切,來源于殘暴不仁的殺戮。康萊德沒有理由不去相信行儉所說,這句句屬實,他們同為中世紀前的人,經曆過相同的戰争。
康萊德頓道:“即使是我回去,真的會改變那些無辜平民的命運?”
行儉收起那兩雙耳朵,他細道:“将軍把忠誠獻給了一個不值得的國王,您的善良不需要給予迪厄多内,這種罪惡的暴君不配擁有您的忠心。我相信即使貝德維爾不起身反抗的話,在迪厄多内統治将來的某一天,将軍也會為那些死去的靈魂所感到于心不忍,持起手中劍刃反抗。”貝德維爾之所以将他安置流放在北部一帶,原因之一也是康萊德将軍太過于忠誠愛國,盲目跟随了那暴虐無常的君王。
康萊德的瞳孔停滞,泛起波紋,他回想起。
……
中世紀前期
貝德維爾帶領軍隊殺進迪厄多内的城堡,遠處站在城門前的康萊德怒視着面前沖進來的一大波軍隊,怒喊道:“貝德維爾,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貝德維爾手持鐵劍,嚴肅道:“康萊德你讓開!我不得不這麼做,這對我們都好!”
康萊德哽咽道:“當初說好的一直扶持着迪厄多内,現在你為什麼食言要刺殺王呢?”
“我沒有!康萊德你清醒點,迪厄多内的暴政你又不是沒有看到!民不聊生,再這樣下去這個城會變成什麼樣子,我必須這麼做!”貝德維爾兩眼紅潤,他咬緊牙關放倒康萊德,用劍死抵在他的下颚,他怒視着那雙金燦燦的雙眼,大波士兵擁進城中,他們在戰亂中仿佛停滞了言語。
“你真的要這麼做?”康萊德的雙眼湧出晶瑩的淚水。
“抱歉萊德,我必須這麼做,我承認我不遵守約定。不想承受戰亂的平民,包括我,也同樣承受不住的這種壓迫。”散落的發絲遮蓋住他的視線,他在他的眼裡很模糊,隻剩下輪廓。
“那我們的誓言算什麼,幌子?還是你一心隻想成為王?”康萊德喊出了聲。
貝德維爾修長的手指擦拭着康萊德挂在眼下的淚水:“等我回來...等我回來。”
“算了,你食言了,我們就此不要再有任何交集了。”康萊德的淚水湧出不止,他不明白這個位置對于貝德維爾來講是不是很重要,他猜不透他的心裡面到底在想什麼,是拿着除惡揚善的幌子來成為那重要的王位,還是真心的承受不住迪厄多内所有的行為。
貝德維爾的眼窩紅了起來,他将鐵劍插在康萊德的發絲邊,銀灰發絲擋着了他那雙蔚藍的眼睛,貝德維爾嘴唇微顫:“好。”他答應了他這次的諾言,隻不過這次誰都沒有違背承諾,兩人至此沒有任何交集,直到歲月侵蝕二人正值年輕的年紀,直到蒼老的歲月。
貝德維爾将劍揮向身後血染的披風,披風斷成兩截,他狂奔到城内,嘴裡大喊怒斥控訴着迪厄多内所有的罪行:“殺敵!反暴政!”血染紅的披風随風飄蕩,散落在康萊德的臉上,淚水湧濕了那血紅的披風。
……
牢中的康萊德看着手中上了歲月的破敗暗紅布條歎了口氣:“我答應你年輕人,我會回去的。”最後的結局,誰都改變不了。
……
牢獄另一邊
望着門口處睡得正香的壯漢,凱因輕聲細語道:“艾利克,引他過來。”
艾利克前一秒點頭,後一秒突然大喊大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我肚子好痛,救命啊!”
說時遲那時快,那睡得正香的大漢頓時被這吵鬧的聲音吵醒,那壯漢罵罵咧咧朝着這邊走來,大聲嚷着:“狗東西喊什麼喊,沒看見老子正睡覺嗎?”
艾利克解釋道:“可是真的好痛啊,啊啊啊。”
見那壯漢步步逼近,凱因反手送出焰形,焰形在空中秒變成長劍模樣,“嗖”的一聲,刺進那漢子的腹中,大漢頓時倒地不起,焰形貪婪着吸食壯漢的鮮血,不出幾秒,溢出來的鮮血被吸個精光。凱因扯下壯漢腰上挂的鑰匙,解開了鎖在獄門上的鐵鍊,他将手腕放低,那腥黑氣息的長劍随後重新印在的手腕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