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向于牧,“你應當知道錦衣衛的厲害。”
于牧幾乎要哭了出來,“同知,我哪敢啊......”
卓亦無心聽于牧的哭訴,起身道:“你不敢坐,有人敢,”他頓了頓,又道,“不過,這罪名,你就是不吃也要吃下了。有人盯上了雲州。”
于牧眼見着卓亦要離開,也一骨碌爬起來,抓住鐵門,晃的哐哐作響,“卓同知!卓同知!我是冤枉的........”
聽得地牢落了鎖,于牧癱倒在地,他想不明白,怎麼會這樣,他的妻子,他的女兒,隻要被定了罪,她們都活不了。想到這裡,于牧終于掩面哭泣。
倒不是卓亦故意吓唬于牧,當日陛下遇刺之後,舞姬出身的天香閣被禁軍圍了起來,很快就查出天香閣後院的井中發現了原來的舞姬,屍身已經泡的不成樣子,是被刺客殺害,冒名頂替了身份,進入了畫舫。
天香閣到底與之牽連,很快被封了起來,刺客死無對證,線索到這裡也就斷了。就算皇帝不治他弑君之罪,也要治他失職之罪,連着守衛的禁軍,包括他在内的錦衣衛,一并罰。
“四殿下,”身邊的獄卒齊齊跪下。
卓亦回過神來,沒擡頭,也跪下,“卑職,見過四殿下。”
蕭明軒在頭頂嗯了一聲,“我來審人。”
按理說皇帝醒來之前,他應當阻攔任何人間于牧,誰人不知這于牧當初是蕭四皇子提拔上來的?卓亦自知攔不住蕭四皇子,他比任何人要懂得明哲保身。卓亦推開身位,“殿下,請。”
錦衣衛同知是皇上身邊的人,他都這麼說了,下面的人更不會攔着蕭明軒,自然就放任他進去。
獄卒也是會看顔眼色的,知是蕭四皇子來,就替蕭明軒搬好椅子,還遞上一口熱茶。
于牧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道:“殿下,你可一定要替我想辦法呀,微臣家中還有妻女.......”
蕭明軒不滿的看向他,打斷了于牧的話,“夠了,若不是你的不小心,怎麼會壞了我的計劃?現在哭這這些,又有什麼用?弑君,可是誅九族的死罪!”
他神色陰冷,人是他提拔的,出了這檔子事,豈非是他識人不明?
于牧臉色慘白,他何嘗不知道弑君是死罪。
蕭明軒歎了一口氣,眼看着雲州這塊肥肉被别人吃下,他也是愁的夜不得寐,隻要一想到蕭懷瑾那副得意樣,他就恨的牙癢癢。
于牧哀求道:“殿下,你可千萬要救我呀。”他現在隻能指望蕭四皇子了。
蕭明軒說道:“一切都要等父皇醒過來,到時候你一定要一口咬死,不是你做的。你是我的人,恐怕到時候我也免不了受牽連。”
說到這裡,蕭明軒忽然想到了什麼,他噌的起身,“你我的來往書信你可曾燒了?”
于牧猶猶豫豫的說道:“未曾,但我都妥善保管,絕不會有第二個人看到。”
蕭明軒将手邊茶盞砸到鐵門上,發出一聲巨響,吓得于牧一個激靈,蕭明軒怒道:“當初我極力舉薦你原是覺得你做事穩妥,沒想到你愚蠢至極!”
于牧撲通一聲跪下,哭喊道:“殿下!”
蕭明軒深呼吸了幾次,才勉強維持住矜貴,“我立刻叫人去把這些東西處理了,你自求多福吧。”
這枚棋子,他不保了,大不了換人,他不信他這個廢物哥哥能一口吃下雲州。
夜色正濃,林玄昭披着月光站在門前,他看了一眼明三,“你怎麼在門口杵着?”
明三沒搭理他。
林玄昭輕扣了扣門,半天沒有回應,他瞄了一眼窗戶,依稀能看見幽幽燭光,他又擡手扣了扣門,還是沒人回答。
明三瞧了林玄昭好幾眼了,連林玄昭都有些莫名奇妙。
林玄昭終于沒忍住,“幹什麼?”
明三也沒忍住,“老大,你沒點眼力見嗎?”
林玄昭懷裡揣着重要情報,一時沒明白明三的意思,“什麼眼力見?”
門被打開,玄色錦衣闖入眼簾,林玄昭懵了一下,緩緩擡頭,他幹巴道:“三殿下......”
這位爺顯然脾氣不好,臉色臭的很,他嗯了一聲就沒入夜色中。
明三惋惜的看了林玄昭一眼,林玄昭不明所以,但礙于懷裡的東西,先踏進了房門,“容哥。”
他不進來還好,一進來就恨不得自剜雙目。容哥衣服是半敞着的,眼尾微紅,眼底還濕潤着,半揉着眉心低喘着。
容時沒看林玄昭,嗓音有些倦怠,發抖的手指理了理衣服,“任務完成了?”
林玄昭不是未經世事的小孩,也跟明三明四聚在一起看過那些小本子,當然知道男風,但頭一回碰見,就是在自家主子身上,搞他家主子的,居然還是皇子!他尴尬的無地自容,說話都有些結巴:“嗯,完.......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