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子停住,搖椅頓住,院子中陡然安靜,一股肅殺之氣平空而起,殺機直指站立的黑衣男子。
男子也不慌張,别說戒備,他整個人松散的站着,一點防備都無:“請先生容許我取出信物。”
若是不提前說明,他怕他一動作,對方就直接動手了。
殺機暫緩,男子緩慢的從袖中取出一物,一柄小小的柳葉刀,雙手奉上。
說書先生早睜開了眼,看到這柳葉刀,瞬間坐直了身子,探手取來放在眼前,微微傾斜一個小角度,刀柄上看似黑色的圭字花紋在陽光下閃着細碎的七彩流光。
“圭家家徽,你是何人?”說書先生把刀遞還回去,院中緊繃的氣氛也為之一緩,殺機盡消,他指了指桌邊石凳:“坐。”
“謝過先生,但是事态緊急,還請先生告知我所需消息。”男子還是站着,“我家主人,須得尋小公子救命。”
“若是尋常消息,按照樓裡規矩,你這信物可抵萬金。”說書先生又躺了回去:“可是,你要的可不是普通消息,不說身份目的就想得知我家公子行蹤?”
男子猶豫了片刻:“在下,零三。”
“林…零三,天煞閣九大長老之一?你的主子,天煞閣現任閣主?求我家公子救命???”說書先生噌的站起來,一臉你說的啥,我沒聽錯吧的表情。
“是。”零三一個矮身跪了下去:“還請先生告知!”
“得了,起來。說起來,天煞閣最近很熱鬧啊,聯絡點消失了大半不說,本來剩下的幾名長老也死的差不多了。”說書先生遞給他一張疊好的紙張:“拿去。”
“多謝!”零三雙手接過,才站起來,正要走,被喚住。
“等等。”說書先生敲了敲桌子:“費用結一下,你的信物隻能獲得換取消息的資格,不能免除費用。”
“啊,對對,是在下疏忽了。”零三從懷中取出一個薄薄的的信封恭敬的放置桌上,才退出院子去。
說書先生慢條斯理的打開信封,扯出一張銀票來:“一千兩,還行。要不是公子有交待,縱是萬金也别想買我們公子的行蹤。”
零三揣着紙張,出了院子,直接縱身上了屋頂,直接以輕功往城外而去。
朝陽城外十裡處,一輛馬車靜靜地停駐,兩名黑衣人守在旁側,觀察着四周動靜。
“誰!?”兩人齊齊對準馬車左側戒備出聲。
“是我。”零三從樹叢中閃出,跪于馬車前:“閣主,拿到了。”
“在哪?”馬車中傳出一個相當虛弱的男聲,嘶啞,低沉,有氣無力。
“落霞山谷。”
“走。”馬車中人吩咐。
三人齊齊躍上馬車,零三直接鑽進車廂,另外兩人則坐于車轅趕車。
“駕!”啪!鞭子一響拉車的兩匹馬開始加速,揚起一陣塵土,往北疾馳而去。
“啊切!”圭期揉了揉鼻子,不對啊,這裡還是山谷外,連瘴氣影子都沒有,周邊樹木繁茂,空氣清新,他怎麼就突然打噴嚏了?
“一想二罵三風寒,看來是有人想你了。”酒蒙子一邊用手中藥粉撒遍全身,一邊調侃道。
有人想我?腦海中莫名跳出一張雌雄莫辨的面孔來,圭期把空了的藥粉袋子往袖袋一塞:“想我的人多了個去了,那我豈不是要天天打噴嚏打個不停了。”
“個小臭美,還想你的人多,你個小崽子連女孩手都沒牽過吧?一個雛,把自己說的跟情場老手一樣。”酒蒙子毫不留情的拆台。
“像我這般英俊潇灑風流倜傥的男子,那必然是很多人都會喜歡的。行了,快進去吧,時間不早了,等日頭徹底落下,瘴氣瘋漲就要等明日了。”
“走!”
五人化作殘影,從谷口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