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青野吓了一跳,連忙把手伸回去,牢牢壓在身體下面,嘟囔道:“你屬狗的啊。”
鐘若水淡定地回答:“我屬老虎。”
“我屬兔子,”時青野後知後覺:“啊,看來你還真的會咬我。”
誰能和她的腦回路完美對接?
鐘若水想問。
“不敢不敢。”鐘若水說。
“那最好了。”時青野又得意起來,尾巴快翹到天上。
鐘若水笑了笑沒有說話。
時青野忽然問:“你會不會覺得我煩?”
“不會,隻是覺得命苦。”
“……我是不是有點重。”
鐘若水嗯了聲。
“嗯?”時青野拖長音,戳了戳他的臉頰,恨鐵不成鋼地說:“當我問這個問題的時候,你應該馬上說,你很輕。”
鐘若水扭頭看她一眼,笑着說:“不輕。”
時青野把他的臉轉回去,兀自趴在他的肩頭,也沒說話,看着他的後腦勺出神。
“但又不重,我背得動,太瘦了抵抗力低,容易生病,長點肉對你身體好。”鐘若水唠唠叨叨地說。
時青野卻接嘴:“像你一樣?”
鐘若水有點不服氣:“我也沒這麼病弱吧?”
“你特别強壯。”時青野點點頭,下巴戳到他的背上。
鐘若水簡直哭笑不得。
時青野輕輕扯了扯他的耳垂,感歎道:“耳垂好薄,适合打耳洞,不像我的耳垂,厚厚的,我畢了業還想打耳洞呢,肉這麼多,穿過去一定很痛吧。”
鐘若水默了默,說:“耳垂厚有福氣。”
“你意思是耳垂薄沒福氣,你沒福氣啊?”時青野好笑道。
鐘若水沒說話,像是默認。
時青野抓了抓他的頭發,笑他: “你怎麼這麼封建迷信啊?遇到我你還沒福氣,從小到大,大家都說我是福娃娃呢。”
“長得像年畫似的?”鐘若水下意識問。
時青野想了想小時候年畫裡的福娃娃,臉蛋紅彤彤的,看着喜慶,但以她的審美來說,她是不覺得好看的,她問:“你覺得年畫上的福娃娃好看不?”
“你好看。”鐘若水說。
夕陽映在時青野的臉上,暖暖的,照紅了她的臉頰。
半山腰上,時青野讓鐘若水放她下來:“我已經不累了。”
時青野從他背上下來,渾身輕松了一大截,活動了活動筋骨,往後仰頭對她說:“我累了。”
“我背你啊。”時青野挑了挑眉,眼睛亮亮的,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鐘若水後悔說這話了。
“我肯定背得動你。”時青野肯定道。
鐘若水跟她商量:“我知道,但是你現在還帶傷,要不等你好了?”
“好吧。”時青野雖然有些郁悶,但還是欣然接受了,要是又誤觸到她脆弱的右手,真不知道要在家裡悶多久了。
為了趕緊回學校,接下來的養傷生活,時青野都很老實,配合醫囑,恢複得也很快,四月中旬就回歸了校園生活。
這是時青野第一次對能夠上學感到激動。
站在校門口,她沉着冷靜地呼吸了兩口新鮮口氣,邁着堅定的步伐進校了。
大課間跑操,時青野有了合理的請假理由待在班上,鐘若水是第一個回班的。
時青野拍了拍萬小滿的座位,示意他坐下。
鐘若水疑惑地擰緊水杯,把杯子放到一邊,問:“要做什麼?”
時青野伸出右手,揚了揚眉:“掰手腕。”
鐘若水眉心一跳,忙把她右手放下去,把左手擺上桌面:“換左手。”
時青野忐忑地伸出左手握住他,使出全力,他卻巍然不動,不禁捏了把汗,為自己辯解:“我右手力氣更大。”
“你不是左利手嗎?”鐘若水嘴角上揚,笑她想一出是一出。
“經過這麼多年的高強度使用,我右手的功能已經和左手一樣了。”時青野呲牙咧嘴地狡辯。
沒想到鐘若水一點沒上當,手上的力氣一點沒松。
時青野又說:“其實我腿的力氣比較大。”
這話在這時聽來,和威脅無異。
鐘若水掀起眼皮,涼涼地掃她一眼:“你為什麼總想踢我。”
“我不是想踢你,”時青野不知不覺地加了一隻手進入戰鬥,還說:“跟你說不清。”
她手的骨頭才剛長好,拆了石膏,還不能使力,鐘若水立馬松了力氣,被時青野掰到桌面上。
“你不能放水。”時青野氣呼呼地說。
“沒有,我手真沒力氣了。”
“哥們,這話你自己信嗎?”
不知何時,程前和萬小滿不聲不響進了班,勾肩搭背地站在身後圍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