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樂開在村口的位置,昨晚是瞎逛逛到那座橋,現在讓時青野再走一遍,她是一點也記不清該往哪裡走,她不願承認自己是路癡的事實,甩鍋說因為昨天天黑了,她沒看清路。
在場的另外兩人都默契地沒拆穿,鐘若水在旁邊指路,很快就走到了那座橋。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有外人在場的緣故,時青野明明在橋上就聽見了小狗的叫聲,但舉止比昨天斯文許多。
小狗還在原處等她,時青野一出現,小狗就搖着尾巴朝她的腳邊晃過來,很親人的樣子。
時青野蹲下,從口袋裡變出一根火腿腸,大咧咧地用牙齒咬開,從背影看,好像很費力的模樣,扯開鋁環的瞬間,由于慣性,坐了個屁股蹲,好在底下是柔軟的草地。
鐘若水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走過來的,彎腰扶她,好笑地問:“牙沒崩壞吧。”
時青野咬牙感受了下,爽朗地揮手:“很堅固,沒問題。”
眼前的這一幕與記憶中的畫面重合,萬全笑出聲,兩個少年齊刷刷地将目光投向他,他緊急捂着嘴咳嗽了兩聲,當作掩飾。
時青野沒放在心上,蹲在地上全心全意地逗狗,鐘若水抽空看了萬全一眼,他背着手,正以一種慈愛欣慰關切的眼神凝視時青野。
喂小狗吃完一根火腿腸後,小狗滿意地舔了舔嘴唇,對時青野的态度更加親昵,時青野忍不住嘟囔着嘴,評價它:“好現實哦。”
小狗像是能聽懂人話,竟哼唧了一聲,趴在了時青野的鞋上,閉上眼睛。
時青野小心翼翼地擡起頭,示意他們快看:“它好可愛。”
此時,鐘若水和萬全兩個各懷心思的人,心中隻有一個共同的想法:明明人比狗更可愛。
玩了一會兒,老漢就來了。
時青野把兜裡的一百元掏出來,疊得整整齊齊遞給老漢:“爺爺,它以後就是我的狗了哦。”
老漢對着日光驗了驗這張百元鈔票的真假,确認無誤後,将鈔票收進胸口的口袋,放置妥帖。
臨走之前,老漢依依不舍地摸了摸小狗的腦袋,小狗仿佛也感受到了離别,小聲地啼哭嗚咽,鼻頭濕漉漉的,時青野都快不忍心了。
老漢交代了他們一些養小狗的注意事項,就打發他們趕緊離開,天黑了路不好走。
汽車剛開進市區,萬全的手機裡就有接二連三的電話打進來。
萬全挂了一個又一個,直到看到同事彈進來的工作消息,稍稍遲疑。
成年人的生活沒有容易二字,時青野看出他的為難,适時開口:“叔叔,你把我們放在附近的車站吧,我們自己能回去的。”
萬全猶豫再三,找了個方便搭車的位置停下。
下了車,時青野熱情地和萬全道别告謝,看着黑色轎車變成一個小點才收回眼。
小狗在寵物醫院洗了澡,打了疫苗後,時青野輕手輕腳地把小狗交到了鐘若水的臂彎。
醫院的醫生和護士都說這是一隻品相極好的短毛松獅,怎麼弄它也不會兇人,憨憨地任人擺弄,性格很好。
鐘若水整個人緊繃得像一張随時都會斷掉的弓,抱着它氣都不敢喘。
時青野注意到,好奇地問:“難道你怕狗?”
鐘若水倔強地搖頭,狡辯道:“我怕吵着它了。”
時青野細眉擰起,打算将狗抱回來,鐘若水側身一扭,轉移話題,問:“你要給它取什麼名字?”
時青野抄着胳膊想了半天,發覺取名字好燒腦,噘着嘴說:“以後是你養它,你取吧。”
“你太不負責了,是你想養它的。”鐘若水雖然是第一次抱狗,但仿佛已經和小狗産生了莫大的情感糾葛,控訴時青野。
時青野一隻手搭在他的胳膊上,晃了晃,眨眨眼:“你負責就行了嘛,以後是你養它,不過我會經常來看它的。”
“嘬嘬嘬。”時青野忍不住逗小狗,從鐘若水的手裡把它接過來,親了親它:“寶寶,你真可愛。”
時青野戲精上身,親親它後,還擦了擦眼角,一副被可愛哭了的情形。
鐘若水有樣學樣,模仿時青野的樣子,時青野擡眼看他。
鐘若水一秒正經:“叫團子吧,長得就跟面團一樣。”
不知道哪個字惹到時青野了,時青野單手叉腰,氣鼓鼓地瞪着鐘若水。
鐘若水不明所以,他做錯什麼了,說錯什麼了?
“叫團子不好嗎?”他輕聲問。
“好啊,繼承了我的小名。”時青野恨恨地說:“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鐘若水這才恍然大悟,想笑卻不敢笑,調侃道:“好像進的是我家門吧。”
時青野和他對視,臉漸漸燒起來,鐘若水漸漸意識到不對,摸了摸鼻尖,糊弄過去:“我剛剛說什麼了?”
時青野斜他一眼:“說了句屁話。”
“對對對。”鐘若水不敢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