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楚河被一路領到雲光宮左邊的花滿居。帶路的弟子告訴他少谷主就在花廳,停在垂花門并不進去。
一來就小小發揮演技的蕭楚河沒覺出什麼,慢悠悠地,散着步似的走進去。
花滿居的花廳門大開着。門口守着的侍女們目不斜視。毛絨絨從她們面前走過,優雅地擡腿,漫不經心地瞭眼裡面。
長桑谷少谷主坐着輪椅,之前幻虛宮送來的四個謝禮正圍着她團團轉。而一直守衛蘇百齡的天冬,則竹竿似的戳在柱子旁兩眼放空。一看就是習慣大場面的淡定。
蕭楚河跨過一隻爪,猶疑地頓住動作。
四個男子似乎早有約定,一個負責斟茶剩下三個開啟撩騷大業。有蹲腳下的,有靠椅邊的,還有試圖給少谷主愛的貼貼的。而蘇百齡不愧逛楚館的狼人,來者不拒,如人間帝王寵幸三宮六院,又渣又挑剔。
蕭楚河聽到她說,“哦?你要伺候我,那我倒要聽聽你有什麼本事。”
重點詞語,本事。小白臉要的是什麼本事?作為男人取悅富婆的本事!
其中一個穿着猛男粉的道,“少谷主,我的腰又軟又韌,不信你摸摸。”
又一個穿着草原綠的不甘落後,“少谷主,我忠心如家犬,狂放如野馬,多情似犀鳥。”
公狗的腰,野馬的腎,嗷嗷叫喚刺激不斷。
腰子、奔放、随心定制人設屬性都秀完,下一個橘子黃隻好蹲在她膝邊,仰頭幹巴巴吐出一句,“我有一顆非常仰慕少谷主的真心。”
少谷主聽完,接過端來的茶,問最後一個穿紫的,“你呢?”
紫衣服的沒機會争寵原本很低落,聞言羞澀一笑,“我願意給少谷主鋪床折被端茶倒水一輩子。”
“你剛剛倒茶的樣子,很美。”少谷主沒有喝茶,她把茶放在一邊,對最後開口的這個評價,“求真務實不錯,願意做家務的男人屬實稀缺,我就喜歡男人細節滿滿、從小事為我付出的樣子。”
端了一杯茶就得到誇獎的紫衣男子眼睛一亮,抓緊機會就想立刻付出,“少谷主我随時随地都可以……”
少谷主偏頭,“我覺得,你這麼優秀,該給谷裡的人做個表率,讓他們學學怎麼為我付出。”
蕭楚河默默地收回爪子,作不經意往門邊邊藏了藏。他總覺得這女人有問題。
果不其然,下一刻,同伴羨慕嫉妒的目光中,後來居上的那男子,仿佛即将走向頭牌花魁,驕傲挺胸,“少谷主,我一定可以!”
蘇百齡說,“我信你。”然後就将視線轉到邊上的侍女,道,“常山樓不是客人太多忙不過來嗎?送他過去鋪床折被端茶倒水,發揮專長好好為我付出。”
紫衣男子目瞪口呆,剛張嘴,少谷主冷凝語氣幽幽,“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對不對?”
“……”什麼鬼!
那男子就頭腦空白地被天冬利落拖出去交給門口的人。
蕭楚河縮在門邊,被天冬看了兩眼,一片沉默。
門裡一時寂靜。有着四十八房美男的小醫仙一刻又開口,對着猛男粉的男子道,“你剛說你什麼好來着?”
那男子不敢答。其他兩個也突然戰戰兢兢。天冬便替他答,“少谷主,他說他腰好。”
蘇百齡平靜的眼神打量男子的腰,猛男粉打了個顫察覺到危險,“少谷主,我從小就做不好那些小事……”
哪個小白臉的目标會是打雜?!
少谷主平易近人,“腰好腎就好,身強力壯才是真男人。真男人怎麼能專長小事?你生來就是做大事的。”
自誇腰子的男子松了一口氣,腆着臉冒險為自己争取,“我願意為少谷主幹大事兒。”
“哦,是嗎?”蘇百齡别有意味地問,“什麼時候?”
腰子好擁有過人的小白臉素質,馬上挑自己拿手的回答,“哪怕夜以繼日哪怕廢寝忘食,隻要少谷主需要,時時刻刻無休無止我都願意。現在,立刻,馬上,此時,我絕不猶豫。”
人生大事,生人大事,暗示得夠明顯了吧?
沉吟之色一閃而過,少谷主似乎認真考慮了一下,對腰子好說,“如此舍身忘我,你很不錯。倘若不給你機會,豈不是辜負一片丹心?”
關鍵之處即刻便來,腰子好眼睛發亮。天冬豎起耳朵。
果然,少谷主轉頭對她道,“腎好不怕熬夜,力壯才能挖地。醫修首要的大事就是伺候好藥材,後山不是說開地的人手不夠?送他過去,夜以繼日廢寝忘食,好好為我幹件大事。”
不等腰子好嚎叫,蘇百齡一句“你幹大事兒的樣子,一定很美”終結對話。天冬又迅速将目标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