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夫人由柳氏去,等人走了,劉老爺才從屏風後出來,“她會不會不答應?”
他夫人冷笑一聲,抿一口茶将茶盞磕在桌上,“長得年輕漂亮,可是個有心計的。”
劉老爺一副不敢吱聲的樣子。外強中幹長期被老婆鎮壓的情形很明顯。
劉夫人尖酸完,又露出惡意,“這樣也好,不怕她沒有心機,就怕她心機不夠多。越是自作聰明越能成全我們。”見丈夫遲疑的樣子,便陰恻恻問,“怎麼?見了好看的舍不得?”
劉老爺哪敢,他再想讨小老婆生兒子,也不至于混不吝到拎不清自己混出頭靠什麼。他老婆和嶽丈家才是他如今的底氣。連忙搖頭否認,“夫人說哪裡的話,我不是事事都依你嘛,我隻是怕她不按我們想的。”
說着還殷勤給自己的夫人按肩,“夫人不必多想,我們幾十年夫妻,怎可能有外人比得過去?我不是那種見色起意的膚淺之輩。”
他那刻薄長相手段了得的老婆才滿意地嗯了一聲,也曉得打一棒子給個甜棗,“東巷的李家女為父守喪錯過年華,昨日我親自去探過,是個乖巧可人的,比起柳氏也不差且還清白之身,為我劉家延續香火再适合不過。”
“我既然開口允你納妾,當然不會反悔,勢必要挑個可心人。”
“至于這柳氏,我打頭一眼就知道是個什麼女人。你且看着,她不作妖才怪。”
兩人又盤算一番。
這番情景不說,柳氏和劉夫人見面,聶小刀看得雙眼溜圓。轉頭下意識尋覓大河,結果對上一坨辣眼的黃。
系統立刻找存在感,“看吧,我早就跟你說過,那女人不是好東西!”
旁邊無辜的大河狐狸頂着刺猬造型,正被蘇百齡丢進爐子裡煮,滿身冒白煙。天冬被派回去送賬本丹方,一時半會沒回來。
那斷腿坐輪椅的少谷主此時全無豪華陣容,接地氣地和任何懸壺濟世的醫師一個樣,什麼都親力親為。
聶小刀常識少,隻好厚着臉皮問新媽小醫仙,“媽,我感覺,被隔壁夫人饞身子的男人和你一樣,不是人哎。”
人間之王面前,他還喜歡皮一下,皮一下對方不是人的結果就是,新媽冷豔高貴地眯眼,微笑問他,“怎麼?你覺得格格不入,想和我一家人齊齊整整?”
聶小刀對上如此危險的話術立刻撥浪鼓搖頭,慫得飛快,“怎麼可能?你可是大神仙!我就是個兩腳小凡人,崇拜你就夠了!”
蘇百齡呵一聲,轉臉繼續折騰暈狐狸。她得把蕭楚河體内那顆不屬于自己的妖丹化掉,還要注意不傷到對方的根基,這坑狐的計劃委實需要點成本,她忙碌好些天顧不上别的。
聶小刀哪能是輕易偃旗息鼓的性格,他伸着脖子一邊看大河被煮,一邊試探道,“那位公子真的也是神仙?”
市井生活直播間變仙俠陰謀劇,聶小刀有點不适應。
“現在凡間神仙都那麼多嗎?隔壁夫人好像知道他身份了哎,她和那個黃臉女人正密謀要害他,可是神仙也能被人害嗎?他們說什麼獻寶,意思是要把他捉住送人?就像之前妖怪要抓大河一樣,他們想吃大河,這幫人也說什麼‘仙人血肉’,人可以吃神仙嗎?”
他覺得玄幻又邪惡。“像吃雞鴨魚那樣把他吃下去?這也太恐怖了吧!”
“那我聽見這樣沒人性的事,應該去提醒他嗎?可他是神仙,我隻是個小人物,我能幫上什麼忙?”
他雖然從小聽隔壁婆婆講鬼怪故事,卻也隻當故事聽,從通天鏡裡看到這樣離奇的情節,也總有種不真實感。
蘇百齡打包氣運之子做了兒子,卻并不打算說教塑造什麼人格。
她平淡反問聶小刀,“怎麼?你指望我替你決斷?”顯然不負責任。
系統在旁邊擠眉弄眼,難為它一隻鳥不停地給聶小刀示意。
少年皺眉看它半響,冷不丁,“你眼睛抽筋嗎?”
沒眼力見的!氣得黃鳥一翅膀給他。
蘇百齡轉臉,“出去。”顯然被煩到。
聶小刀隻得灰溜溜提着通天鏡和黃鳥一起滾出蹲在門口。
“不就是之前說過幾次女流氓嘛這麼記仇。”少年嘀咕。
大黃鳥立下死決心要拯救世界,既不能容忍反派如前世黑化,也看不過去聶小刀蠢白如紙。宿主沒有阻止它接近天命之子,至少有默許它給孩子講講基本常識的意思。
因此,系統開始和少年侃起修真侃起世上仙妖,說着說着又轉到沈客卿的頭上。
“姓沈的書生還算不上什麼神仙,”大黃鳥說,“他現在就是一顆大補丸還不自知。連同族都想吃掉他。還記得剛剛給你說的仙門各派嗎?他是被玉溪宮的人發現帶走的,玉溪宮小門小派,老在凡間騙吃騙喝,所以有一堆半吊子神棍混迹在外,和凡人裡的達官貴族糾纏不清。”
聶小刀就問,“那玉溪宮的人為什麼要抓他去變成大補丸?”
系統條件反射,“當然是因為他……”長得好可以進貢給傲月做第四十九房!但它腦子在多次被宿主敲打後終究警覺。蘇百齡低到谷底的名聲可不能再跌穿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