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成了仙,她還斷腿?她就不能當個健全人嗎?她就不配親自進行個下肢尾端周期交替與地面摩擦摩擦嗎?
這還不是最憤怒的。
被觸及到最大痛點的蘇百齡心中生出被愚弄的火氣,還沒來得及對瑟瑟發抖的系統做點什麼,宮門外突然傳來通報。
“少谷主。”是長桑谷的某個侍從。
“說。”蘇百齡強按怒火。
“玉溪宮送來了沈客卿。”隔着宮門,侍從道。
沈客卿?那是誰?蘇百齡皺起眉。
她還沒涉略整個情況,堪堪才過自己的身份信息,否則這時候就不僅僅疑惑。煩擾的目光掃到龜縮的系統,那厮兩眼一轉不敢對視,竟更心虛地躲到香爐後。
有問題。
門外的聲音還在絮絮叨叨,猥瑣的狗腿氣息掩都掩不住,“不過那小子不識好歹一身賤脾氣,玉溪宮五花大綁地送來餓了幾頓還有力氣叫罵,未免敗壞少谷主興緻,是否先送訊堂好好磨一磨?必讓他不敢仗着有幾分姿色不知天高地厚!”
“少谷主能看上他是他幾輩子修來的服氣,他還敢拿喬!”
興緻。有幾分姿色。看上他。
因吹斯聽。
蘇百齡的眼神已經結冰。
冰還沒有化為箭紮死那個虛假宣傳的破系統,狗腿子又倒上燙油烈火,蘇百齡一折腿的龍傲月本月幾乎生出毀滅世界的禍心。
狗腿子說,“少谷主,為表對您醫治好二公子舊傷的謝意,幻虛宮也送來四位,各有風姿,可是拂蘭香榭已滿,這四位實在不能再和公子們擠了,天冬先做主将他們安置在挨着的花滿居,您看如何?”
各有風姿。還住滿了。還不能擠了,還要另外開房了!
長桑谷醫仙嫡脈沒有男兒,所謂的公子們……
這還後宮人滿為患持續擴容?!要不要來個三宮六院七十二嫔妃?
下肢尾端不能周期交替與地面摩擦摩擦就算了,還是個色中餓鬼四處搜羅男人逼良為X道德敗壞的渣渣!
這就是高配完美新人生新起點?還量身定做?
蘇百齡當即一拍輪椅冷喝,“滾!”
狗腿子像是對主人喜怒無常的情況很熟稔,麻溜溜地滾了。
他能滾,系統卻不能滾。它顫顫巍巍從香爐後伸出脖子,企圖再挽救一下局面。
午後的陽光透進紗窗,在美麗冰冷的臉龐打下暗影,臉龐的主人垂着眼嘴角依稀牽起一絲弧度,背後籠着地獄暗影,以仿佛蔑視的神情俯視它,并冷冷地開口,“你解釋一下。”
“這就是你敬仰已久愛到不可自拔、連屍體熱乎勁都沒過就搶到手的主人待遇?”她問。
“你失去的隻是你的雙腿,可我失去的可是五十年的愛情!”系統跳到桌上,悲怆的聲音企圖先發制人,“人家都被你榨得一幹二淨難道還不配半點憐惜嗎……”
溯回五十年的能量可是它和天道一起攢了多久的狗糧!天道為此還陷入了沉睡。
那張冷冰冰仿似魔王的臉紋絲不動,陰影裡,瞳孔幽暗地盯着它。
準備表演的系統顫了顫。
桌上有隻黃得奪人眼目、神似人體定期清理出的内存廢物——無公害天然農家肥顔色的鳥。
你看到它的第一眼,絕對隻會想:啊,好一坨純正人中黃,再也沒有能比這更不和諧的黃。
它比鹦鹉大,比蒼鷹小,雖不驚人但不容忽視的體積實在是金坷垃中的巨型金坷垃。
肥厚的羽毛疏松,圓圓的小眼睛骨碌碌地,它抖着身體似籠罩在大魔王陰影中的小可憐,無助地挪動着爪子。
“宿主你冷靜啊……”鳥說,“你先深呼吸一下,發生這種事大家也不想的!但是凡事講究個契合,不能亂來!靈魂和肉身也講究氣質氣場,你人靓盤順、多金富貴、沉迷醫學,怎麼可能化身村頭二丫、隔壁王嬸之流?所謂表裡如一魂肉相合,哪怕掌握世界規則也沒法幹預!是你的本質在起決定性作用。”
它搓着爪子,緊接着抖機靈地安慰,“好主子,咱往積極點想,雖然腿站不起來,但宿主你靈魂的高大偉岸不為凡軀束縛,英姿橫掃六界!真霸王,唯我獨坐!”
它那充滿魔王氣息的主子就笑了。
仿佛輪椅并不能阻止她秋名山成神的王霸之路。
“表裡如一魂肉相合?”蘇魔王.百齡邪魅一笑後,語氣相當溫柔,“我的本質?”
就是個jio jio不能周期交替與地面摩擦摩擦,哪怕在輪椅上也立志稱霸秋名山、迷戀生命大河蟹,磨煉車神技藝的女色魔?
對危險毫無察覺的系統點頭如搗蒜,繼續補救,“就算系統也是如此!比如隔壁再隔壁的系統,沉悶無趣熱衷擦灰泡茶鋪桌布管家務事,所以他的化身是宿主大宅人形管家,本質決定外象!”
然後它就被親愛的宿主以送往火葬場的氣勢提起,還是倒提的那種。說下一秒她來個三百六十度螺旋狀重複做功、為天邊增加一顆流星它都絕不懷疑。
它金坷垃般的顔色無論看多久都讓人辣眼。當它撲閃着翅膀求饒時,宿主那仿佛地底陰間的語氣一點也沒受到幹擾。
“本質決定外象……”
蘇百齡陰恻恻地盯着它,以一種透過現象看本質的犀利眼神。“衆生萬相,你化身為鳥。”還是個不小的鳥。遠超十八厘米。
“缤紛顔色,你偏搞黃。”還是極度辣眼的廢料黃。
一隻本質熱愛黃辣、遠超十八厘米的大鳥。
“你腦袋裡裝滿了什麼顔色廢料?”
撲騰着的大鳥熱淚盈眶,“不愧是傲月!親愛的主人,我要為你獻上臣服的膝蓋!不錯,我就是傳說中的‘為你癡為你狂為你七天七夜不下床’‘腰也好腿也好永動何須靠腎寶’的……”
“嗷!”
廢料吐到一半,大鳥吐出舌頭露出吊死鬼般的慘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