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天國的鐵餅,就這樣落在了趙金柔的頭頂上,她略顯滄桑的臉龐,在鐵餅無情的撞擊下,仿佛一尊上了年紀的花瓶,随時有碎裂的風險。
伸出爾康手想要挽留出走的公主,卻早已無力回天。閑來無事,把監控調回了卧室,卻看見周以安緊鑼密鼓的張羅着晚間驚喜。
潔白平整的床單被撕成了流蘇狀,枕頭上的枕套不翼而飛,連帶着他自帶的那幾條真絲睡衣也沒能逃脫魔爪,在床上隆起了一個小山包。
周以安置身其中,仿佛顯得格外渺小,如果忽略掉他對床上用品兇殘動作的話。
不知怎麼的,趙金柔面對此情此景,第一個感覺竟然是“震驚!某無限流Boss爆改甜心omega學築巢!這背後......”
當然,這種想法很快就被趙金柔人為扼殺了,畢竟對周以安來說,上次的花吐症噩夢都還沒徹底調理好,這種ABO落跑小嬌妻的藝術戲碼,對他來說太超前了,估計不是很想嘗試。
想到這裡,趙金柔暫且松了口氣,隻要周以安不會頂着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朝她控訴自己身嬌體弱,皮膚碰一下就紅,打一下就紫,每天得用牛奶沐浴,連放屁都是水蜜桃味,那麼,怎樣都好。
好像是察覺到了自己背後的寒意,周以安放下那堆碎布條,信步走到了監控面前,饒有興緻的朝趙金柔比了個耶,比完還不盡興,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眼淚。
觀賞完這場勵志表演,趙金柔果斷把監控器關了,就算真的要欣賞維密秀,那也得等到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才方便,青天白日被别人撞上了,總是解釋不清楚。
心思飄到了外太空,對工作自然就不太上心,半個小時過後,小靈看了眼動都沒動過的電腦PPT界面,輕哼了一聲,吐槽的話當然是沒敢說出口,但鄙視的态度已經越過它肥胖的身軀。
抓了兩下頭發,趙金柔覺得自己有點頭疼,無限流沉浸式副本體驗的事情,離預告的時間已經越來越近,雖然方案之類的都已經成型,但懷的上不是本事,生得下來才是本事。
小靈聽着趙金柔滔滔不絕的演講,喵了兩句,甚至沒能維持住自己優雅端莊的美貓形象,質問了起來“宿主,你把看監控的時間勻一半出來關心一下我這種底層群衆,就不會焦慮了。”
趙金柔的手在它的皮上敲了兩下,底層群衆狸花貓?指的是一天到晚混吃等死但是十三薪,唯一工作是以權謀私的底層群衆嗎?
“前台那尊招财貓,24小時在線營業,不用薪酬,不用吃飯,怎麼,你想當?”趙金柔劃着電腦界面,話裡話外都透露着危險的味道。
狸花貓于是閉嘴了,天大地大,生命最大。真被發配去當狸花貓,24小時高強度工作不說,身體還被嚴重的束縛起來,隻能機械搖擺雙臂,簡直是慘中之慘。
接下來的一個下午,她到過後勤部,商量過舞美布置;到過宣傳部,查看過表演排班,調理過部門糾紛。
當然,最精彩的部門還要屬房務部,自從那次争吵過後覺醒了霸總紅眼掐腰火葬場三件套之後,顧覺遠的精神狀态就遙遙領先。
最顯著的表現就是經書不念了,佛珠不盤了,蠟燭不點了,你猜怎麼着?
是改頭換臉佛珠變手表,經書變财經雜志,蠟燭變咖啡,那身清幽的香油也被不知道哪來的香水取代了。
好在趙蒹葭的恢複能力和接受能力都非常不錯,自從她回到那個世界手刃渣男,又結束了天天因為别人抖抖腿就地震多次的惡性循環回來後,人肉眼可見變得挺拔了。
世界和世界之間的流速是不相同的,經常會發生那邊三年這邊三天的離譜故事,也因此民宿的其他員工并不清楚她的經曆,隻以為她是出了個短差。
手上端着蛋糕和蠟燭,在密閉空間内猛然聞到獨屬于男性的荷爾蒙味,趙金柔忍不住打了兩個噴嚏。
“我說顧大佛子,你這香水鍊接發我一份呗,我看它有毒蟑螂滅老鼠的奇效。”把蛋糕往趙蒹葭辦公桌一送,趙金柔順手拉了張凳子坐下。
趙部長皺起眉頭,不是生日,也不是過節的,老闆送她蛋糕幹什麼?
看出了趙蒹葭眼裡的迷惑,趙金柔開口解釋道“重獲新生了,難道不值得吃一塊蛋糕慶祝慶祝?放心,掏的自己腰包,不會讓你報銷的。”
顧覺遠卻在此時橫插一腳,問了聲好沉默的把一個禮物盒子放在了趙蒹葭桌子上“部長,老闆說的沒錯,這是我給你準備的禮物。”
說完,顧大佛子把自己往辦公桌前一埋,開始假寐了。
看着兩人之間尴尬的氣氛,趙金柔悄悄把嘴貼近趙部長耳邊,問了幾個問題,這才點頭。把手往人面前一伸,非常不要臉的開始讨要起了趙蒹葭的家鄉特産。
趙蒹葭挽了一下鬓角的碎發,臉上這才揚起了點笑容,神秘兮兮拉開抽屜,把一個盒子放在了趙金柔手上。
“老闆,謝謝你。這是之前答應你的特産,你一定要回家才能拆。”看着對面少有的狡黠,趙金柔打算寵她這一回,點頭應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