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手铐,正冰冷,相顧無言唯有紅暈千層。
柔摩挲着自己被咬破的嘴唇,趙金柔過了幾秒才感受到鋪天蓋地的痛意,伸手往周以安臉上不輕不重掴了一巴掌“你能不能輕點?我都要流血了。”
周以安嗯了兩聲裝作不察,雖然他的左手被铐着,但右手可沒有,還能把趙金柔的後腦勺死死按住不讓她走,可怕的很。
兩人舌尖相交的這一刻,有那堆珍貴的相片滾落地闆的聲音,也有盛滿水的玻璃杯摔碎的聲音,更有啧啧水聲響徹耳畔的聲音。
趙金柔忽然覺得自己現在正置身多年前的那片樹林,彷徨多年的靈魂被安置到了雲端之上,柔軟輕盈。
沉寂已久的心在這一刻死灰複燃,趙金柔心想,什麼草蛇灰線,伏脈千裡全都滾邊,她現在隻想一親芳澤。
這場吻來的蜻蜓點水,過程倒是來勢洶湧,不滿自己受傷,趙金柔也給周以安的嘴唇種了幾個牙印。
“敢把手铐掙開試試?”察覺到周以安想要沖破桎梏,趙金柔最後咬了一口下面人的嘴唇,擡頭威脅道。
大口喘着粗氣,水光潋滟,周以安太明白她喜歡什麼類型,舉着用手做投降狀,狗嘴吐不出象牙唱出一句有點跑調的歌詞“我是一個男妓可以填滿你寂寞。”
這種的荒謬歌詞當然隻能換來趙金柔兩巴掌,剛想抽身,卻發現周以安用他僅剩的右手握住了她剛剛甩過巴掌的手。
以為對面要玩手牽手一起去郊遊的兒童遊戲,趙金柔剛想出言嘲諷,卻看見周以安突然從癱瘓狀态切換成了跪姿,做出虔誠狀從指尖一路吻上她的手腕。
隻可惜,铐着他的手铐太短,很大程度上限制了他的發揮,讓他無法再上前一步,隻能看着趙金柔幹脆利落地把手抽了回去。
“姐姐,你是還喜歡我嗎?”手铐和床頭櫃碰撞的聲音逐漸減弱,周以安突然發聲問道。
正在費心盡力湊時間湊角度以達到漫不經心,渾然天成牽手效果的趙金柔被這句話吓了一跳,下意識把手撞到了周以安那邊,被那人順從地來了個十指相扣。
“周以安,我之前罰你跪過,罰你感官剝奪過,但是最多也就扇了你兩巴掌,不至于到把你腦子抽壞的程度吧?”趙金柔抽搐着嘴角說道。
“這樣,周以安,你看着我。一會不許閉眼睛。”她把跪在床上低頭看手铐的臉捧了起來和她對視,手指滑過他的發梢,網住他的後腦勺,歪頭親了下去。
“周以安。你現在什麼感想?”趙金柔捏着他的臉詢問“我不因為喜歡親你,難道因為喜歡泡菜親你?還是因為我已經為了民宿到了可以出賣身體的那一步?”
周以安摩挲着嘴唇,很想說萬一呢,但理智限制着他,這場經年累月鏡花水月的夢,竟然有一天能迎來完美結局,他突然有種裹足不前的害怕。
看出對面眼裡的害怕,趙金柔深吸一口氣“周以安,你聽好了,我趙金柔八年前愛你,被你甩的中途愛你,八年後的現在我仍然愛你,聽清楚了嗎?”下床把照片收好,又朝那堆玻璃碎片甩了張清潔符。
“姐姐,你能不能再說幾句,我好害怕,對不起。”周以安聽了這話突然露出一種遺憾惋惜大徹大悟的表情來。
趙金柔察覺不對,卻還是先順着他的性子說她在民宿前看到對方的第一眼,就立刻感覺自己塵封多年的心髒被解凍了,說完又抱怨着對方幹什麼要道歉。
摸着對方的臉一路到脖子,趙金柔突然掐住了他的脖子“所以,禮物呢?驚喜呢?女兒呢?”
周以安有點疑惑,她姐姐怎麼突然就掐着他的脖子要東西了?
趙金柔笑意盈盈,還在質疑周以安嘴巴都親了,還有什麼好裝的?
畢竟離夢咒必須取材于現實,他今天穿着初見的衣服,中途故意出去惹她不高興,又給她下離夢咒送圍巾送女兒,這居心何在?
這一刻,她想,即使周以安的身體狀況差成了篩子,她也能當一回水泥匠一點點把網眼堵上。
“老闆,我想跟你坦白一件事情,你能保證會永遠記住我嗎?”周以安憋了半天說出一句話。
趙金柔皺皺眉頭,她真是吃飽了沒事幹,聽個事情還要要獎勵一下周以安這個純情小變态,但還是點點頭。
“趙金柔,其實我今天去不是為了給你準備驚喜的。”
“嗯,沒事,我諒解。”
“老闆,其實我今天出去沒打算給你織圍巾。”
“沒事,我溺愛你。”
“老闆,其實我也找不到女兒在哪。”
“沒事,世界這麼大。”
“姐姐,其實我今天出去去送死的。”
“沒事。”剛說出口,趙金柔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從腦子裡過去了。
趙金柔看着周以安幾次張開又閉上了嘴,腦子裡突然想過了一個詞“大事不好。”
周以安閉着眼睛,一段話說的斷斷續續“我清楚自己身體,一開始和政府簽的賣身契就是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