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似乎是終于确定了他們此時的安全，瑞利将手化為蟲爪，對着牆壁輕輕敲了幾下。

緊接着，裡德原先以為是牆壁的地方忽然打開了一道縫隙，瑞利身形一閃，藏了進去。

幾秒鐘後，瑞利再次出現在裡德面前，對着他點了點頭：“殿下，進去吧。”

于是裡德站到瑞利之前站着的位置，學着他的模樣從縫隙裡閃了進去。

進去以後，裡德才發現裡面别有洞天。

空曠的屋子裡塞滿了裡德說不上名字的儀器，軍雌們往來匆匆，面容冷峻，他們焦急地低聲讨論着什麼，有蟲在擡頭的時候認出了裡德，臉上便無法抑制地閃過一絲異色。

裡德被這神色看得心中一沉。

瑞利急匆匆地走到其他軍雌身邊，壓低了聲音和他們交談着什麼，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消息，瑞利臉上掠過一絲掩飾不住的驚懼。

恩卡特地區的情況已經如此糟糕了嗎？那大皇子那邊……

“殿下。”幾分鐘後，瑞利重新走回裡德身旁說道：“我會盡快安排軍雌送您回到帝都，同時向蟲帝彙報這裡的情況，殿下，如果您還有什麼需要準備的……”

瑞利說到這裡，自己反而頓住了。恩卡特要塞已經變成這樣了，就算裡德真有什麼需要準備的，他也騰不出蟲手。就算騰得出蟲手，又上哪兒去找裡德需要的東西。

他這裡真的隻能擠出一艘飛船送裡德回帝都了。

“帝都？”裡德将瑞利說的話重複了一遍，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變成了一個沒有底的空洞，他原本以為自己的心已經沉到了谷底，現在才發現那片陰影不過是漂浮的懸雲，雲層之下，更是看不見底的深淵。

“到底出什麼事了？”裡德伸出手，似乎是想去抓瑞利，卻又停在半空，徒勞地張了張五指。

“為什麼忽然要送我回帝都？”裡德幾乎有些語無倫次了：“斯梅德利呢？他在哪裡？他不是答應過我不會送我回去嗎？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

系統1001忍不住在裡德腦海中提醒：【宿主，冷靜！】

裡德聽到了系統在說什麼，可他卻完全無法克制自己的生理反應。

慘白的燈光下，所有的一切都被映照得毫無生機，瑞利的嘴張合了幾次，卻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裡德咬緊了自己的牙關，幾乎要在口腔裡嘗出血腥氣來。

【1001！1001！】裡德在腦海中喊道。

系統1001這次的反應很快：【宿主，我在！】

【原著裡面到底有沒有出現過這場戰争！】裡德語速極快，似乎這樣才能釋放他心中無法緩解的焦慮。

【如果，如果斯梅德利對我的好感度不夠，無法解鎖，你能不能先告訴我？以後我會努力讓斯梅德利對我的好感度更高的，一定會很快達到劇情需要的要求。】

裡德反複說着，說到最後，幾乎帶上了一點哀求：【你能不能先告訴我？】

那些軍雌怪異的神情，瑞利始終吞吐的話語，像是未知卻恐怖的怪物，幾乎要将裡德逼瘋。

他不敢去深想腦海中已經出現的最壞的結局，隻能轉而向系統求助。

【他是書裡的主角。】裡德小心地懷抱着最後一絲僥幸：【他現在一定不會有事的，對嗎？】

身為系統，1001本不該産生太多人類的情緒，可此刻面對着裡德，它忽然領悟到瑞利為什麼說不出一句話。

許久以後，系統1001艱難開口：

【宿主。】1001說道：【我之前和你解釋過，現在不僅僅是你好感度不夠的問題，而是你已經兩次改變了斯梅德利的命運轉折點，即使我現在能夠查看全部的劇情，可斯梅德利現在的行動軌迹，也已經和書裡的劇情完全不一樣了。】

【原書裡，斯梅德利的确從這場戰鬥中順利活了下來。】系統1001說道：【可是現在，我無法做出任何的保證。】

陷入沉默的變成了裡德。

片刻之後，他苦笑了一聲。

其實這是預料之中的答案。

隻是他不願死心，非要再追問一次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