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起床以後,裡德感覺整隻蟲都神清氣爽。
具體表現為他一大早就翻出了數套衣服,精心打扮,花枝招展,并強行把系統1001從休眠中喚醒,要求他對自己的着裝做出點評。
【你覺得這一套能行嗎?我感覺不如上一件莊重。】裡德一臉嚴肅地站在鏡子前,在腦海中問道。
系統1001試圖對裡德的行為保持沉默,但很明顯沒有成功。
裡德催促道:【快點,德利馬上就要起床了,你覺得哪件好?】
【哪件都行。】系統1001有點生無可戀:【你今天不抑郁了是吧?一大早就爬起來折騰,也不嫌累得慌。】
系統1001心中暗自嘀咕,還不如抑郁着呢,至少不來煩我!
【哎呀,你一個系統,不懂,根本不懂。】裡德搖了搖頭,又很惆怅地長歎了一聲:【你看你,問你原著發生的事情,你就說你沒有權限,要你給我點建議,你也推三阻四,别的系統也和你一樣嗎?我感覺你真的沒什麼用啊!】
系統1001瞪大了眼睛,像是不敢相信裡德會說出來這樣的話,等他确認裡德就是這個意思以後,頓時火冒三丈。
你什麼意思!我沒有權限還不是因為你解鎖的好感度不夠!至于建議……哪個好宿主會讓系統給這種建議啊!我又不是你們play的一環!
他正要指責裡德重雌君輕系統,房間門就被輕輕敲響了。
于是系統眼睜睜地看着裡德飛快扯散了自己原本整理好的衣領,又用手扒拉了下自己的頭發,甚至悄悄溢出一點自己的信息素,飛奔過去開門的時候甚至沒忘記回頭和鏡子确認一下自己的造型。
至于臨時被他薅起來強行要求發表評論的系統……想對着開屏的正主都出現了,裡德哪裡還顧得上什麼系統。
系統1001從誕生之日到現在,頭一次感覺自己要冒煙過載了。
裡德推開房門,就看到已經把自己收拾整齊的斯梅德利。
斯梅德利仍舊是一身軍裝,面容冷峻,隻是眼下少有的顯出一抹黑青,透出幾分疲色。扣子嚴嚴實實地一路向上,直到藏住大半的脖頸,裡德眼神往裡飄了飄,确定無法看到任何的痕迹,這才有些遺憾地收回視線。
斯梅德利十分敏銳地察覺到了裡德的不良居心,于是略帶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經過一晚上的訓練,斯梅德利暫時修煉出了一點不為色相所動的心境,裡德頗覺遺憾,自己這麼努力,對面竟然不解風情。
斯梅德利說:“該出發了。”
裡德又飛快地理好了自己的衣領和頭發,裝出一副蟲模狗樣的姿勢來:“好的。”
斯梅德利帶裡德去了要塞。
這一次是直接走在要塞的内部,和那天在飛行器上的匆匆一瞥感覺又很不一樣。
如果說從外面看,恩卡特要塞如同一隻蟄伏的鋼鐵怪物,那麼此刻裡德就走在怪物錯綜複雜的内部器官裡。
往來匆匆的軍雌如同源源不斷的血液,輸送着這隻鋼鐵怪物生存所需的養分,會議部更像是這隻怪物的心髒,從中下達的指令決定着心髒的跳動,指揮着血液奔向不同的方向。
軍官們處理着手中的軍務,遇到斯梅德利和裡德的時候,便會匆匆停下行一個軍禮。
“這位是安德烈·福德,曾經追随曼紐爾公爵作戰,獲得一等功勳,現在負責恩卡特地區的情報工作。”
“這位是路易·艾德勒,同樣曾經效忠于曼紐爾公爵,現在是恩卡特地區的作戰參謀。”
“盧西恩·霍姆,曾經是曼紐爾公爵的副官,一直堅守在恩卡特地區。”
……
裡德先還笑着與這些軍官回禮,隻是聽到後來,他卻覺得有些古怪。
可究竟是哪裡不對呢……他強行按下心頭掠過的那一絲不安,看斯梅德利和走到他身邊的軍官交談。
“這項任務,從曼紐爾公爵那時候開始……”
軍官并沒有刻意壓低聲音,裡德心裡想着事情,本沒有很仔細地聽,曼紐爾三個字和其他詞句一樣從他耳邊飄過,可大腦卻像是本能地預知到了危險,在他還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已經将這三個字重新拽了回來。
曼紐爾,曼紐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