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梅德利被比斯利親王叫到宮裡的時候,并沒有想到裡德已經成功說服了比斯利親王。
“雄父,您讓裡德和我一起去恩卡特?”斯梅德利顯然是吃了一驚,随即下意識反對:“不,不行,這實在是太危險了。”
“為什麼?難道是你怕自己保護不好他?”比斯利親王說道:“這麼沒有信心,可不像我認識的斯梅德利。”
“雄父。”斯梅德利聲音裡帶了幾分無奈:“您不用這樣說,激将法對我已經不那麼管用了。”
比斯利親王卻并沒有輕易放過這個話題:“不肯正面回答啊……難道是真的對自己沒有信心?”
“不管有沒有信心,戰場對于雄蟲來說都太危險了。”斯梅德利說道:“我不知道他是怎麼說服的您,但我是不會帶上他的。”
“恩卡特地區的局勢并沒有那麼緊張,有你的保護,再額外給他派遣一隊護衛。我并不認為會發生危機到裡德生命的危險。”比斯利親王仔細觀察着斯梅德利的神色:“即使如此,你也不願意讓他去?”
“是的,雄父。”斯梅德利的回答十分堅定:“戰場上的局勢瞬息萬變,我無法保證事情一定會按照我預想的進行,即使隻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不願意讓裡德以身涉險。”
“呆在帝都,對他來說是最安全的。”
比斯利親王默默打量着斯梅德利,許久都沒有言語,斯梅德利被這樣長久地注視着,微微有些不自在起來。
“您怎麼這樣看着我。”斯梅德利撇開了視線,小聲說道。
“沒什麼。”比斯利親王覺得自己心情頗有些複雜,好像是發現自己辛辛苦苦養大的白菜終于被豬徹底拱走了,十分難得的,比斯利親王對自己的決定産生了一絲懷疑。
真的要把裡德送到斯梅德利身邊去嗎?總感覺自家蟲崽子會被拐跑得更遠啊……
斯梅德利看了看比斯利親王,有些拿不準親王的态度,于是試探着問道:“那裡德的事……”
比斯利親王看着斯梅德利依舊不打算帶上裡德的模樣,最終還是讓理智艱難地戰勝了情感。
“他必須要和你一起去。”比斯利親王說道。
不等斯梅德利反駁,比斯利親王接着說道:“你應該知道,恩卡特地區曾經發生過什麼。”
斯梅德利猶豫片刻,試探着問:“您是說,當年曼紐爾公爵戰死的事情?”
“沒錯。”比斯利親王坐在椅子上,手指下意識地摩挲着扶手,似乎陷入了一些久遠的回憶:“你知道他當年為什麼會戰死嗎?”
“我了解到的事情,是說曼紐爾公爵與星際海盜纏鬥許久,險些不敵,為了保護帝國的安危,選擇和星際海盜同歸于盡……”
“曼紐爾當年,可謂是戰無不勝,星際海盜在他手下敗過許多次,甚至在那場戰鬥裡,一開始也是曼紐爾搶占了上風,你有沒有想過,他在最後,為什麼要選擇同歸于盡的方式?”
斯梅德利沒有言語,就連呼吸都放輕了許多,他緊緊盯着比斯利親王,意識到接下來他會聽到的,大約是皇室掩飾許久的秘密。
“當年不知道什麼原因,曼紐爾忽然信息素暴動,直接蟲化,甚至無法分辨敵我,這才導緻戰場局勢急轉直下,帝國軍隊險些戰敗。”比斯利親王聲音極低,說出來的話卻像是一記重錘,狠狠敲在斯梅德利的心上。
“可這件事情的重點在于,直到最後,我們也沒有搞明白,曼紐爾忽然蟲化的原因。”比斯利親王接着說道:“這麼多年,你的雌父一直沒有放棄追查曼紐爾的死因,可無論怎麼調查,曼紐爾的失控和蟲化,都像是一場毫無征兆的意外。”
斯梅德利垂下的手緊緊握了握:“也許……”
“但這是不可能的。”比斯利親王打斷了斯梅德利的話:“當時曼紐爾剛剛生下奧爾科特,你知道,雌蟲為了保護幼崽,在生下幼崽的一年内信息素都會非常穩定,甚至能在一定程度上反抗雄主的信息素,這一切都是為了幼崽更好的成長。”
“以曼紐爾當時的狀況,他根本不可能信息素暴動。”比斯利親王說:“所以你的雌父一直沒有放棄追查曼紐爾的死因,可直到今天,也依舊沒有什麼結果。”
“所以我需要你帶上裡德。”比斯利親王接着道:“說我自私也好,說我擔心也好……你已經有過兩次信息素失控了,我隻要一想到當年曼紐爾在恩卡特地區的遭遇,我就不寒而栗。”
“你的雌父沒能追查出曼紐爾的死因,我們甚至不知道這威脅究竟來自哪裡。帶上裡德吧,身為你的雄主,他至少可以幫助你抑制信息素的暴動,我不希望你獨自一蟲去面對這未知的風險。”
斯梅德利很清楚比斯利親王對自己的擔憂。但是……他實在不想讓裡德卷入這樣的危險之中。
他咬了咬牙道:“我可以讓裡德提前抽血出來制成信息素,他不會反對的。”
比斯利親王一愣:“你甯願抽他的血,也不願意讓他和你一起去?”随即又搖了搖頭:“這次他恐怕不會答應你,相比起抽血,他大概更想和你一起去恩卡特。”
“雌父也不會同意的。”斯梅德利想了想:“他畢竟是S級雄蟲,對于帝國來說是極其珍貴的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