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較窄,隻允兩人并肩而行。
疆南要走自己旁邊,就意味着攝像頭無法從側面去拍。
攝影大哥撓撓頭,也不好拒絕,答了聲好的,又想到他倆前面去,倒着走拍兩人的臉。
然而山路也陡峭,攝影似乎也感覺到這樣并行不通,于是隻能轉而去了兩人後面,去拍兩人的背影。
沈離敏感地蹙眉回望。
隻見攝影師的鏡頭再拍過來,應當是隻能疆南的全身和自己的半個身子,于是,鏡頭應該也再難捕捉到他跛腳又窘迫的步子,因為高了自己大半個頭的男人,有意走在他半個身位後,巧妙将他的腳步擋到了。
沈離的眉頭蹙得更深,主要是驚詫于這人的舉動,卻又暫時判斷不出這人到底是出于有意還是無意,但心中更多的的确是感激。
這時,就聽男人好聽的聲線繼續道:“沈老師,聽說你打了快一百多斤的東西?真的麼?”
沈離點頭:“嗯。”
“很厲害啊,感謝你,”疆南繼續很輕松地搭話,“不然我們所有人晚飯都沒着落。”
沈離客氣:“應該的。”
就聽這人繼續帶着幾分熟稔地問:“咳,聽說晚上是一對一約會環節,沈老師有什麼想法?”
沈離聽到這種問題,漆黑如墨的瞳仁一縮,本能地想到錢行之在看,許久沒奏效過的求生欲,此時警鈴大作起來:
這種題目可得謹慎作答,否則很可能,某處屏幕前就多了一隻冷着臉生悶氣的大金毛。
哄一年都哄不好。
沈離思考片刻,冷淡地答:
“咳,沒想法。”
确有幾分冷淡。
就聽疆南的語氣中,摻上幾分洞察般的笑意:“我沒有任何别的意思,隻是想說,如果沈老師目前沒有其他選擇,不妨選我,我很想交你這個朋友。”
“為什麼?”
沈離有什麼問什麼。
“你槍法很厲害,”疆南毫無意外地聳聳肩,并解釋道,“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們兩個都落單的話,可以搭個伴來個‘友情局’,如果沈老師有更心儀的去處,當然也很好。”
疆南說的這樣一番話,聽上去分外中肯,而且有三個字被這人咬重,正打在沈離的心坎上。
友情局?
這聽上去倒是極為安全,于是沈離不拖泥帶水,有什麼說什麼道: “嗯,友情局可以考慮。”
疆南見他如此爽快,也很爽朗地笑了笑,“那我們就說定了,如果彼此沒有更好的去處,咱們就一起?”
沈離不确定約會選人的具體規則是什麼,但對于疆南幫他擋鏡頭的動作挺感激,心說着答應下來也沒什麼,反正錢行之沒進來,自己跟誰約不是約,眼前這人心思細膩,想來是個聰明人,溝通起來起碼不會太麻煩。
“好啊。”沈離答應下來,這邊話音剛落地,疆南那邊,手上便做了一個看似無意的動作。
他靠近了下沈離的右肩,往沈離那方的欄杆上一攬,碰了碰沈離。
很正常的一個動作,隻是拍了拍肩膀 ——如果沒有緊接下來,腰部若有似無的觸碰感的話。
沈離墨黑的瞳孔警惕一縮,垂眸看向疆南的手,疆南卻已撤手。
方才的一切好似幻覺。
沈離眉頭一沉,也沒再說。
出林下山,有專車載他們回小屋,沈離有些累了,便佯裝睡着,順便拒絕了一切的交談。
十分鐘的車程很快就到,還未進門,便聽一陣戲劇化十足的機械聲,有幾分搞怪地,在大喇叭裡哼起了小曲兒:
“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後~曾一起走卻走失那路口~
“經過了一天的辛勤勞動,你們~終于有晚餐吃咯~
“現在開始,你們即可向本管家表明,今晚你想和誰約會——
“本管家會為配對成功的人每對嘉賓,獻上精心準備的燭光晚餐!
“那麼,夜間約會,開始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