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蘭維爾站在棺木面前,他垂目望去。懸在空中的手指微微一動,摩擦了一下棺材内沿厚厚的冰層。道:“怎麼才能讓他醒來?”
瑟蘭維爾注視着少年睫毛上凝結成的冰霜,聲音裡帶着些許情緒波動的說道。
洛厄爾目不轉睛的看着瑟蘭維爾,觀察他的一舉一動。他精緻蒼白的臉上緩緩的流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放在陽光下暴曬幾個小時,冰融化了也許就醒過來了。”
瑟蘭維爾聽出他聲音裡裹挾着的淡淡的失落和不悅,上前兩步将手輕輕搭在他顫抖的肩膀上。道:“洛厄爾,沒有任何人會影響我們之間的關系。”
洛厄爾伸出手牽住瑟蘭維爾的衣角,眼角染上一層薄紅。道:〝我沒有騙媽媽,這個棺木保證可以他最低的生命體征。隻要冰融化就好了。”
…
西奧多再次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橘黃色的木質天花闆。顔色陳舊,帶上不少劃痕。
這樣的建築絕不可能出現在他的家裡,西奧多眼神微微渙散。昏迷前的記憶慢慢湧上來,他表情微微一邊,猛的坐了起來。
耳邊響起一道清雅的嗓音,宛如樂器奏響般優美:“醒了要不要吃點東西?這裡有白粥。”
西奧多難以置信的回頭,他嘴角微微顫抖。道:“瑟蘭維爾,是你?我還以為……我還以為…。”
他小心翼翼的往床邊挪動,手指微微動了動,最終還是克制的捏着被角道:“我以為我再也看不見你了。”
西奧多轉而說道:“你沒事真的是太好了。”他聲音裡染上一些異樣,急急的避開了頭:“對不起,是我太沒用了,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來到這種地方。”
西奧多回憶起對方神志不清的昏迷在自己懷裡時,那迅速湧起的摻雜着劇烈恐懼和怨恨的心情。
一道聲音悅耳的少年音猝不及防的響起,透着股沉甸甸的涼:“你确實很沒用,居然還需要媽媽來保護你。真是一個懦弱的廢物。"
西奧多表情微微一動,他眼裡的低落被隐藏下去。順着聲音來源望去:一個身姿纖細,面容精緻的少年依靠在房門旁。眼裡透着無盡的哀愁,似笑非笑的微微勾着唇打量着自己。
他的動作裡透着居高臨下的漠然道:“看什麼看,廢物。”
瑟蘭維爾語氣微微一凝,道:“洛厄爾。”
被稱作洛厄爾的少年急忙收斂起臉上的不屑,帶上一抹乖巧溫柔的微笑。幾步走到瑟蘭維爾的身後,雙臂勾住他的脖子。
洛厄爾微微彎腰下巴抵在瑟蘭維爾的肩膀上,聲音輕柔的響起:“西奧多,久仰大名。”他語氣微微一冷,眼裡流露出一些神經質的興奮笑意:“你應該還記得我,畢竟那天可是我救了你。”
西奧多從小到大,身邊的哪個人不是順着他。他注視着少年溫柔面孔下隐藏着的深深寒意,打量着兩人親密的姿态。
他表情冷淡,語氣冰冷的說道:“如果你那也算救的話,我看世界上要多不少莫名的恩人。”
洛厄爾眨了眨眼睛,眼睫毛在他的眼睛下方投射出濃密的陰影。他緩緩笑開:“本來想救的人也不是你,順帶而已。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覺得委屈的話,記得回家找自己的媽媽。”
在後面幾個字上,洛厄爾刻意加重尾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