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斯内普今夜是個良好的傾聽者。

哈利在佩妮懷裡翻了個身，發出了一聲響亮的呓語，聽起來像是mama。

佩妮拍了拍他的小屁股，感受到了熟悉的濕意，于是起身拿了一條尿布給他換上，動作非常娴熟利落，完全看不住來一星期之前她還手忙腳亂。

被哈利這麼一打岔，佩妮終于想起來，自己跑題了。

她有點尴尬地擡頭看向斯内普，對方正沉沉地盯着她。

或者說，盯着她懷裡的孩子。

佩妮輕咳了一聲，有點不好意思地問道：“你要抱抱他嗎？”

斯内普陰着臉搖頭。

讓他抱一個波特？！他甯願跟巨怪跳舞！

他隻是想起了數日之前，這個孩子在一片廢墟中哭喊着mama的樣子，而他的mama被自己摟在懷裡，冰冷僵硬，綠色的眼睛張開着，卻再也沒有那種明亮得攝人心魄的光澤。

他想起自己從威森加摩的審判席上全身而退之後，鄧布利多對他說過的那番話。

“西弗勒斯，那孩子長着一雙莉莉的眼睛。”

“所以，言歸正傳，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佩妮強行把話題繞回了起點。

“你說得幾乎不錯。”斯内普言低聲說道，“小波特是在莉莉的……獻祭下得以存活，但那個人死不見屍，鄧布利多認為他還會回來，而那個獻祭的魔法，隻要保護對象還生活在被獻祭者的血親身邊，可以保證成年之前安然無恙。

“鄧布利多給小蒼蘭街23号下了強大的保護咒，在小波特成年之前，不會有任何巫師找到這裡……除非得到房子主人的明确邀請，對，你留在蜘蛛尾巷的那張便條，就是邀請函，有了它我才能連接壁爐，所以你不用擔心随時會有人從壁爐裡冒出來，畢竟我也沒有興趣經常來探望一個……普通人和一個波特。”

鑒于佩妮堅持不願意使用“麻瓜”這個标簽，在稱呼上吃過大虧以至于比很多人都敏感的斯内普從善如流地給她換了“普通人”的稱呼。

佩妮皺起了眉頭。

“隻有這裡被下了保護咒？那我的學業怎麼辦？如果我帶着哈利回倫敦上學，我的宿舍……不對，不能住宿舍了，隻能租賃獨立的公寓……租金會比學校宿舍貴很多，還有我上課的時候需要請保姆照看哈利……

“那麼，比起那個瘋子是否會忽然有一天闖進我家大門用小木棍幹掉哈利，我現在更擔心一件事——斯内普先生，你或者那位鄧布利多校長，知道養一個孩子需要多少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