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實在太淘氣了,佩妮從安德森家借來的小安吉拉用過的嬰兒床根本攔不住他,往往隻是一低頭的功夫,剛才還在被子裡躺着的小男孩就會出現在家中各種匪夷所思的地方,比如櫃子頂上,洗手池裡,或者半空中。
佩妮記得莉莉是在七歲那年第一次顯示出與衆不同的能力的,看來哈利體内的“魔力”,比她母親更強。
繼十年前給鄧布利多寫信申請入學之後,佩妮第二次開始怨恨自己不是女巫。
如果她也有那種力量,起碼能過得輕松一點,不至于一手照顧孩子一手做家務,同時還要為假期結束後如何兼顧學業和生計而發愁。
她覺得自己開始變得暴躁、敏感,盡管哈利每天都能一夜酣眠,不像安德森太太描述中的那樣要醒來好幾次,但她自己的睡眠質量卻越來越差,經常會在半夜兩三點鐘驚醒,然後再也無法入睡。
對于哈利的頑皮,她越來越不耐煩,有好幾次,她覺得自己産生了要把這個攪亂她生活的臭小子從窗戶丢出去的危險想法,但她努力說服自己,那隻是想想而已。
不過,雖然沒有真的把哈利從窗戶丢出去,她卻在某個晚上終于忍不住動手打了他的屁股。“啪”的一聲,嬰兒白嫩的皮膚馬上就紅了一塊。
哈利愣了愣,小嘴一癟,哇哇大哭起來。佩妮心煩意亂地把他丢在沙發上,一轉身看見小家夥又開始往沙發邊緣爬動,隻好又把他抱了起來。
記憶堪比金魚的小嬰孩回到了香香軟軟的懷抱裡,馬上就把屁股上的疼痛忘得一幹二淨,笑着對佩妮吐出一個泡泡。
佩妮就覺得心裡好像被什麼東西用力攪拌過一樣,又酸又澀又脹痛,淚水一滴一滴地落在哈利臉上,小家夥好奇地伸出舌頭舔了舔,然後被那鹹澀的味道弄得皺起了鼻子。
哈利很快就玩累了,他小小地打了個哈欠,在佩妮的懷裡閉上了眼睛,安然睡去。佩妮歎了口氣,正要抱着他去樓上卧室,就看見空蕩蕩的壁爐裡騰起了綠色的火光,一個黑色的身影從裡邊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