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怔怔地看着她,但是目光渙散,好像是在透過她看着誰,又好像是單純在走神。
佩妮心煩意亂地推了推他:“滾開,别擋路,我還有事兒要做呢。”
擦肩而過的時候,她聞到他身上混雜了酒氣的草藥味兒,餘光瞥見他手中緊緊攥着的魔杖,忽然想起了什麼,猛然回頭:“是不是莉莉讓你來的?她在哪兒?!”
斯内普聽見“莉莉”這個單詞,瘦削的肩膀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卻沒有說話。
佩妮一把抓住斯内普的手臂,厲聲道:“讓她自己過來,躲躲藏藏的,到底在幹什麼?!我不管你們那個怪胎世界裡的事兒,但是爸爸媽媽那麼疼愛她,她連葬禮都不出席,是不是太過分了!”
斯内普的手臂僵了一下,終于說出了今天的第二句話:“你父母……抱歉!”
他的聲音有些嘶啞,佩妮記得,父親喝過酒後,第二天說話就是這個樣子。
“哈,你們這些怪胎,還會說抱歉!”佩妮擰着眉毛,不悅地盯着他,“所以,你一大早晨像死狗一樣躺在我們家門口的原因,到底是什麼?莉莉在哪裡?去年聖誕節的時候她給我寫信說懷孕了,算算日期也該生……喂!該死!混蛋!”
随着“啪”地一聲,斯内普毫無預兆地消失在她面前。
佩妮緊張地看了看左鄰右舍,還好,沒人注意她家院子裡不同尋常的動靜。
“該死的怪胎!”她對着蜘蛛尾巷的方向狠狠地揮了揮拳頭。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一大早遇見兒時“死對頭”的緣故,佩妮這一天過得極其不順利,先是出門忘記帶錢包,回家拿了一次卻又落下了房産證明,反複幾次,好不容易到了中介公司,填了一堆表格後被告知必須取得其他繼承人(莉莉)的簽字授權才能變賣伊萬斯老宅,最後還錯過了回家的末班車,走了五英裡回來,把最喜歡的那雙鞋的系帶都給磨斷了。
她筋疲力盡地躺在床上,思緒像一匹野馬,不可控制地想起了早晨的那一幕。
在她印象裡,斯内普一直是那個穿着不合身的衣服的,自卑又驕傲的小男孩,瘦巴巴的,比自己還矮,沒想到幾年不見,竟然已經變成了一個這麼可怕的男人。
對了,幾年不見……好像是莉莉在霍格沃茲讀五年級那個暑假吧,她在家門口遠遠看見過斯内普離去的背影,那會兒他還沒這麼高……
說起來,他剛才聽見莉莉懷孕的事情為什麼臉色大變……
他不會真的暗戀莉莉吧?!
莉莉……到底怎麼樣了……
佩妮一邊想着,一邊進入了夢鄉。
夢裡,有一雙淩厲而絕望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