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長宴道:“可本王記得你也說過,叫本王把你當成一個出賣皮肉的戲子,你忘了?”
暮雪煙無言以對,恨不得扇自己一個耳光。
林長宴見她這樣,倒覺得有幾分可愛,他執了她的手,又纏上來,柔聲呢喃,又像是在哀求:“幫我。”
暮雪煙紅着臉,隻瞥見殿内蠟燭輕輕一晃,仿佛無數燈影在月下翩然起舞。熏香的味道撲面而來,讓人覺得喘不上氣。
這一折騰,暮雪煙又沒了困意,林長宴倒是睡得很香。暮雪煙打着哈欠,心中飽含困意,她暗中踢了他一腳,他竟毫無反應,隻是轉過身去,接着睡了。
第二日,本就氣血不足的暮雪煙有了黑眼圈,十分明顯,她又驚又怒,擡起手來去揉,這才發現手臂酸麻,擡起來都費力氣。
她看向床邊仍在熟睡的林長宴,氣得怒意翻湧。
不知過了多久,林長宴悠悠醒轉,見她一臉怒容,便問道:“你怎麼不睡了?”
她見他醒了,便急着把瑤兒細兒喊進來伺候。
“别急。”林長宴坐起身來,對着她招手。
“作什麼?”她問。
“過來。”林長宴不回答,隻是招手。
她看他的神情,心中了然,下一瞬便高聲把瑤兒細兒喊了進來。
“王爺醒了,進來伺候。”她大聲說。
瑤兒細兒将早已備好的洗漱之物拿進來,見暮雪煙坐在梳妝鏡前,便先去伺候她洗漱了。
暮雪煙含着氣,不去看他,隻奮力洗漱完畢,又任由瑤兒給自己梳妝打扮。
林長宴隻好站起身來,換上幹淨的衣服。
待暮雪煙收拾完畢,林長宴吩咐道:“你們先出去吧。”
待房中隻剩他們兩人,林長宴才說道:“今日本王哪裡都不去,隻在王府裡陪你。”
“啊?”暮雪煙還等着他出去辦公事,隻沒頭沒腦地問道:“為何?”
“春闱一事了結,父皇準我五日休沐。”林長宴微微一笑,湊上前來:“倒是湊巧,趕上你來的日子。”
暮雪煙閉上眼睛,隻覺得頭皮發麻。
林長宴當真比她想象中要難以對付得多。
就在此時,林長宴彎下腰,看着鏡中的她,在她耳邊說道:“今日清晨欠下的,那便今夜還。”
“王爺!”暮雪煙又急又氣,她站起身來說道:“你不能這樣不講理!”
“本王怎麼不講理了?”林長宴無辜發問。
看着他的臉,暮雪煙也沒了脾氣,隻好無力地問道:“我身子不适,能不能放我好好睡個覺?”
“好。”
暮雪煙聽到他爽快答應,才高興了半晌,便看到他蹲下身子,将她從梳妝台前抱起來。
“你做什麼?”她驚恐不已。
将她放在榻上,林長宴緩緩說道:“你不是說要好好睡個覺?那現在就睡,本王陪你。白天睡足了,晚上就有精神了。”
“晚上有了精神,就不能再不履約了。”林長宴說完這話,含着笑對着她看。
暮雪煙徹底服了這尊活佛,她扶着額頭,舒緩了許久,這才勉強說道:“才睡醒,現下睡不着,王爺傳早膳吧。”
“好,本王陪你吃。”
用過了清粥包子早膳,暮雪煙恢複了一絲力氣。
林長宴又着人上了一碗紅棗湯來,叫暮雪煙喝下。
好歹是補身體的,她沒有拒絕,隻不過喝的時候,林長宴一直在盯着她看,看得她心裡發慌。
“王爺,不如你去書房處理一下政事?”她小心探尋道:“春闱幾日,想來也未處理吧?”
“沒什麼要緊事。”林長宴仍盯着她,半刻也不曾别開眼。
“不然,我陪王爺去?”她又發問。
“也好。”林長宴點點頭,伸出一隻手,将她從座椅上拉起來。
京城榮府的書房離内院有一段距離,這和以往暮雪煙記憶中有些差異,她小心跟在林長宴身後,默不作聲。
不時有往來奴婢輕聲行禮,暮雪煙隻藏在後頭,竭力将自己的存在感放到最低。
随着往來的人越來越多,她才開始有些心慌。
早知道還是待在内院好了,起碼沒有那麼多人瞧見。
仿佛聽見了她的心聲,林長宴自背後伸出一隻手來,将她手拉了,緩緩拉到身側來。
路邊的人更不敢擡頭,都匆匆行禮後盡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