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歸嶼面色難堪,一目三行地看着上面的文字。
他:“……”
這很難嗎?
都兩個星期才百分之八,那等做完豈不是要明年。
這樣下去,還怎麼談戀愛?怎麼結婚?
姜禾不清楚他看見了冊子,重新坐回浴缸裡,将滅掉的香薰重新點上,拿起手機玩起開心消消樂。
一連過了好幾關,感覺水有點微涼。
她放下手機對着外頭喊:“你是找不到嗎?”
蘇歸嶼看的入神,一時忘記時間,聽到她的叫喚,應着:“來了。”
他将冊子蓋好,拿出手機拍了照片,随後将冊子放回原位,準備回頭看看同款。
蘇歸嶼敲着門:“放門口了,記得擦幹腳再出來,别在摔着了。”
“知道知道。”姜禾從浴缸裡出來,将全身擦了一遍,在把浴巾扔在地闆上,腳狠狠地跺兩下,才往外走。
她先開了小縫,眼睛亂瞟,見屋裡沒有人影才伸手将衣服拿進來換上。
姜禾看了眼蕾絲款的内衣。
有點無語。
這麼久了,還是喜歡這一款。
她換好衣服,坐在梳妝台前,扯來一條凳子将腿搭在上頭。
有點淤青。
還好,不算大事。
姜禾将幹發帽取下來随手扔在一旁,她彎着腰去找拿底部的吹風機。
她吹頭發很随意,一股腦袋亂來,見半幹就差不多結束了。她爬上床,拿起蘇歸嶼準備的蜂蜜水。
“咚咚咚!”
“進。”姜禾理了理有點淩亂的頭發,問,“怎麼了?”
蘇歸嶼很自然地坐在床上,他扯過她的腳:“上點藥。”
“就是有點淤青,沒必要。”
姜禾想要收回來,卻被他拽住腳踝:“萬一傷到筋骨怎麼辦?”
“就撞一下,能傷個鬼的筋骨。”
蘇歸嶼輕輕地觸碰,眼底的心疼絲毫不掩飾:“都一大片了,看着就疼。”
她的肌膚細嫩,一點小傷小碰,看着都非常吓人。
他打開藥往她腳背上碰,藥水剛碰到,姜禾就開始喊:“痛,痛啊,你輕點。”
蘇歸嶼松了點力度:“忍着點,一會就好了。”
姜禾撇撇嘴,說起其他的:“你怎麼來的這麼快?”
“想你了,就來了。”蘇歸嶼扯過濕紙巾擦手,裝作不經意的模樣,“今晚玩的開心嗎?”
“不開心。”姜禾吸吸鼻,“有些人很不友好,喜歡在背地人蛐蛐人。”
蘇歸嶼眼角肌肉繃緊,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地怒意,語氣低沉:“罵你了?”
“談不上,就是說我是個不會交流的傻子。”姜禾舔着嘴唇,眼神有點灰暗,“他們真的很傻,我都說了我性格不好,不參加。”
“結果她們硬要拉我去,去了又要說我。”
“我隻是……隻是……”姜禾臉色有點漲紅,想不出很好的詞,生硬了換種說法,“反正跟家裡那一群人一樣,愚蠢。”
蘇歸嶼将她攬着懷裡,輕聲說:“别聽他們亂講,你很好。”
姜禾臉埋進他的懷裡,全身上下都是他的氣息。突然,她心裡一酸,無聲抽泣着。
“我就搞不懂了,跟我有關系的要罵我,我跟沒關系的要議論我,我都躲着他們了,他們是真的很閑嗎?”
蘇歸嶼拍着她的後背,沒有說話。
“不會交流是我的錯嗎?為什麼老要指着這點。”姜禾吸着鼻子,手緊拽着他的衣衫,“我媽媽明明說說……說我隻是慢了點。”
“可他們為什麼要一直這樣對我。”
爺爺奶奶叔叔伯伯……都是這樣,現在連工作上的一個外人也是如此。
蘇歸嶼擡起她的臉,一點一點地擦去她的眼淚:“姜禾禾,阿姨說的沒有錯。”
“那他們……”
“是他們對你不好,沒有教會你如何與人相處。”
姜禾早熟和同輩人交流不進去,早些年她父母健在時會護着她。自從她父母空難後,家裡人欺負她的嘴臉直接不藏了,動不動就辱罵她,嚴重時還會上手打她。
“我也是這樣覺得的。”姜禾擡起頭,睫毛上還挂着幾滴淚珠,“我媽媽說的不會錯。”
“乖,不哭。”蘇歸嶼戳着她的臉,輕聲哄着她,“一群智障而已,咱們不理會。”
姜禾透紅的雙眼盯着他,她吸吸鼻,聲音悶悶地:“我才不會受他們的影響。”
“我本來是好好的,就想跟聊聊天,可可……”
“我的錯。”他歪着頭,把腦袋對着她,“要不你把我扯着秃頭吧。”
姜禾撇撇嘴,笑:“醜死了,我才不要。”
“可是惹你哭了,這個懲罰必須得給我。”
“那就罰你今晚跟我睡。”姜禾拉起他的手,帶着他去到他的房間,“就睡着。”
他笑着:“好。”
蘇歸嶼掀開被子,把身旁的姜禾撈過來。他雙手收力,頭靠着她的肩膀上,蜻蜓點水般地在她額頭上留下一吻:“晚安,姜禾禾。”
她臉埋進他的胸膛裡,大口的吸着他周圍的空氣。
熟悉的氣息讓她緊繃的神經,松軟下來,她嘴唇揚起:“晚安。”
第二天早上,姜禾是被鬧鐘吵醒的。她起床摸了摸旁邊冰冷的位置。
眉頭微蹙,有點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