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蘇歸嶼踏着月光,從小區門口進來。
今晚,月色格外的亮,天上的星星也聚集密切。他每往前走一步,月色也緊跟其後,一直陪同他進入三号樓。
蘇歸嶼邊走邊看着手機裡頭的研究數據,随意地按着10号樓的按鍵。
這個點人不多,電梯裡隻有他一個人。
出了電梯,他的手指繼續劃着手機看數據,正準備往房門走去,腳邊被一個東西絆住。
他撩起眼簾,漫不經心地看去。
行李箱,白色的。
是……
一瞬間,大腦一片空白,手上也忘記的動作,愣在原地,往門口看去。
下一秒,蘇歸嶼挑起眉眼,随後低頭輕笑。
不知何時,行李箱從姜禾手中滑落下來,蘇歸嶼輕輕地提起它,小心地走到還在睡夢中的姜禾身邊。
放好,蹲下。
長廊裡自帶的白熾燈照射在姜禾的臉上,她歪着臉,倚靠在牆上,半邊的頭發垂下,為她遮光。
蘇歸嶼靜靜地待在她的旁邊,伸出手,輕輕撫摸着姜禾的側臉。
好像很久沒有這樣看過你了。
許是靠在牆壁上不舒服,姜禾扭動的身體,身體朝蘇歸嶼身上倒去。
蘇歸嶼眼疾手快,穩住姜禾的肩膀,把她的腦袋往他懷裡靠靠。
這個角度,蘇歸嶼看到了她完整的臉,手觸碰着眼角的紅痣,低頭看着她。
姜禾的嘴巴嘟囔着,不知道在說着什麼。
蘇歸嶼輕戳着她的嘴角,眼裡露出一抹笑意。
這麼多年了,習慣還是沒有變。
“唔”姜禾晃動着腦袋,往蘇歸嶼的懷裡一直蹭。
走廊一片寂靜,她的眼珠在慢慢轉動着,睫毛輕微蒲扇。
是要醒來的征兆。
蘇歸嶼把懷裡的人輕放到牆壁上,站起身來,在姜禾醒之前,先開口:“你怎麼睡在這?”
剛醒,眼神還在恍惚中。
姜禾眨着眼,用手搓着眼睛,試圖看清眼前的人。
蘇歸嶼為了配合她,彎着腰,和她對視,再重述一遍:“怎麼睡在這裡?”
“嗯,有點困。”姜禾皺着眉,嬌嫩的小嘴微微張開,頭繼續靠在牆壁上,抱怨着:“别煩我。”
“呵。”蘇歸嶼扶着她的腦袋,讓她靠在他的手心裡,眉眼含笑,一臉縱容的看着,打趣道:“老毛病又犯了。”
姜禾和大多數人一樣都有起床氣,但又有些區别。
别人被打擾睡眠,會發脾氣。可她不一樣,被别人吵醒隻會皺眉,但被親近的人叫醒,會跟你撒嬌。
就如現在,軟綿綿的像剛睡醒的小貓,慵懶又迷糊。
“起來,别在這裡睡。”
“不……”
等等,姜禾突然瞪大眼睛,看着前面的蘇歸嶼。
腦袋軟軟的,好像是他的手。
我去!
吓得姜禾一下子,坐直,尴尬地笑笑:“那個……”
她随意亂飄着,嘴上亂說:“時間真好。”
一片寂靜。
姜禾:“……”
啊啊啊啊啊啊,怎麼會睡着啊!
她默默地捂着臉,臉色會不會很難看,眼睛會不會有東西啊!
我的完美形象,毀了,毀了。
看着她一秒鐘幾百個表情變化,蘇歸嶼笑着,把她的手拉下來,與她平視,開口道:“姜禾,你這樣會把自己悶死的。”
姜禾:“......”
我謝謝你啊!
“你怎麼在這?”蘇歸嶼直起腰,提着手邊的行李箱,挑眉。
“那個……”姜禾拉着他的衣擺,雙眼含淚,扯着謊,“前兩天出門,身份證錢包,都掉了。”
“我先暫住幾天,到時候辦好了,我就離開。”
蘇歸嶼瞥了眼她手邊的包,冷笑道:“當我這是避難所。”
姜禾一聽到這話,擡起頭:“房産證上寫的是我的名字,我住天經地義。”
越說聲音越小,眼眶還慢慢續上淚水。
蘇歸嶼:“!!!”
我怕了你了。
“進來。”
他淡淡地掃了一眼,提着姜禾的行李箱開房間門。
姜禾很懂得裝可憐,知道他的心軟之點。
心裡暗笑道,這一招百試百靈。
“啊!”
“怎麼了?”蘇歸嶼放下手上的行李箱,往外跑,看着老老實實坐在門邊的姜禾,“你又在搞什麼?”
姜禾撇着嘴,指着小腿:“麻了,站不起來!”
“我真是服了你了。”
蘇歸嶼雖然抱怨着,但還是走過去環腰抱起她:“勾緊了,摔下去可不怪我。”
姜禾雙臂環抱着他的脖頸,人還往懷裡擠了擠,躲在懷裡偷笑。
全程看着姜禾小動作的蘇歸嶼,眼裡充滿笑意。
還是跟以前一樣,愛撒嬌也幼稚。
蘇歸嶼把她放在沙發上,蹲在她的面前,給她按着小腿。
“以後要是困,别睡着門口。”
姜禾撇撇嘴。
還不是你回來太慢,不然怎麼可能會睡着。
但嘴上依舊很硬:“我那是倒時差。”
蘇歸嶼輕笑着:“你的時差可真長。”
姜禾扭動着腿:“你懂什麼啊?”
“别亂動。”蘇歸嶼按着她的小腿,“一會充血了!”
看着她盡心盡力地按腿,姜禾一下子覺得好像……麻了也蠻好的。
“跺跺腳,看好點沒?”
姜禾踩着地闆,不麻了:“好了好了,别說你技術還蠻不錯的,以後可以去當技師。”
“我多謝你。”蘇歸嶼走到冰箱前,“吃飯沒?”
姜禾搖頭:“沒有。”
隻想着住進來,哪裡有時間吃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