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白炎回酒店時,給Ayi發了條消息。
“闵梵生病了,暫時先請一個星期病假。”
Ayi正掰着蟹鉗,吃到一半瞧見手機亮了,笑容消失。
他連忙擦手,打電話過去。
闵梵的電話又是忙音,無人應答。
Ayi隻能給秦白炎打電話。
“請問,他還好嗎?方便接個電話嗎?”
“工作上有些事還需要交接,為了藝人的健康,我也得和他确認一下具體細節。”
秦白炎冷淡道:“不方便。”
經紀人這回沒有讓步,他必須要闵梵的親口回複。
唯恐自家藝人出事,他以嚴肅口吻道:“麻煩您讓我确認下他的安全,否則公司出于合約責任也有必要報警。”
這不是開玩笑。
何況,再怎麼談戀愛也沒有這樣耽誤行程的,闵梵現在是頂流藝人,且不說戀情暴露的風險,他有接不完的代言,拍不完的雜志封面,怎麼可能又開始請假。
秦白炎揚起手腕,小蛇剛睡醒了一會兒,沖他吐着信子。
他必須在最快時間處理掉外人的疑慮。
“您的藝人有意成為深邺集團的股東之一,需要參與為期七天的評估會,并且核定相關增資協議。”
秦白炎平緩道:“我是他的引薦人。”
“他資本有限,審批備案較難,很有可能無法通過,但我們還是做最大努力。”
“Ayi,再往後說,就涉及集團機密了。”
“劇組那邊我打好招呼了,公司的事你們自己解決。”
“闵梵在參與跨國會議,委托我先跟你說一聲,他忙完以後會主動聯系你。”
老徐在隔壁桌吃飯,眼瞅着難兄難弟好像要碎掉了,端着炸蝦過去問候。
“咋了哥們,他兩今晚不回來了?”
“不是那個問題。”Ayi艱難地說了經過。
老徐愣了下:“他們不會打算結婚吧?股權都開始分了?”
Ayi:“啊?啊???”
秦白炎獨自一人留在酒店套間裡,挂斷電話後思考自己該怎麼辦。
他要定期維持白隼形态,但之前存量夠久,最近幾天可以削減一部分時間。
但他不敢讓闵梵離開自己的視線。
哪怕有芯片定位,細小的黑蛇也可以躲到房間的任何角落。
秦白炎隐約感覺到,他有必要弄個籠子。
小蛇的自我意識還沒有全然覺醒,它需要被寸步不離地照顧。
他吩咐手下連夜送來保溫箱,各類款式一應俱全。
白沙,造景,溫度計,綠植,樹枝,乳鼠。
手下聽出秦總情緒不善,連小窩都買了毛絨陶瓷紅泥等十幾種,生怕照顧不周。
秦白炎親手布置好了格局舒适的透明囚籠,把它放進裡面,再三确認鎖扣後離開。
今天太累了,他需要盡快睡覺,等小蛇穩定兩三天後再喂食。
男人走進浴室,扯開領帶解下襯衫,第三顆扣子還沒有擰開,又快步走了出去。
不放心。
他始終都不放心。
小蛇盤踞在透明籠子的角落,每一寸鱗片都被燈光映得流光溢彩。
銀白頸環保護着它的七寸,無聲地記錄着心跳。
它靜靜地看着他,如同早已接受自己的處境。
秦白炎一動不動地看着它,半晌提着籠子進了浴室。
他一方面覺得自己有病,一方面又不敢賭哪怕一點。
你不可以消失。
你一定要在我的視野裡。
待快速洗漱結束,他披着浴袍過去打開蛇箱。
帶着薄繭的手伸向它的那一刻,小蛇揚起頭,流淌般移向他的掌心與小臂。
秦白炎很少體驗過這樣的不安。
“我不該關着你。”他低聲道歉,“我們走吧。”
夜燈關上,他帶着它躺進被子裡。
他仍然留在闵梵的側卧,睡在闵梵的隔壁。
像是在賭,又像是本能地感應。
他覺得它會和自己一起遁入夢鄉,哪裡都不會去。
黑暗裡,秦白炎偶爾能感覺到它吐着信子,微涼的舌尖會碰到他的指背。
小蛇是夜行動物,在亮光消失以後變得活潑了一些,再度如下午般在男人的頸側身前遊走。
它像在浏覽有趣的地方,尾巴尖偶爾輕拍他的皮膚。
男人的溫度再度與它交融,如同海洋在引導河流。
從腰側到小腹,再遊回胸口。
秦白炎并不翻身,任由它探索着未知。
小蛇停在他的心髒前,似乎很喜歡這裡。
頸環如同冰涼的戒指,偶爾會蹭得微癢。
它再度變成小蛇卷,窩在他的胸口不再動彈,似在發呆,也可能再度安睡。
男人緩緩伸手,試探着把掌心靠在它的身側。
小蛇并不反感,還靠向他的指緣。
他捂着心口的蛇,就此一動不動地睡了一夜。
秦白炎次日向導演組提出請假,表示要回京處理幾天集團事務。
導演組忙着協調群戲造景,也樂得批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