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都辦不到的事,她很難相信是四爺能辦到,她婉言道:“爺,有時候好心也會辦壞事的。”
四爺用陌生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小女人,就好像第一次認識她一樣,頭一次發現自己女人在經商方面有着非尋常人的能力。
“那你說說,爺該怎麼辦?”
敏甯侃侃而談,眼神裡閃爍着自信的光彩,“爺,人都有獨立思想,不可能你說什麼他就完全照着你的意思辦,就像孩子也不是父母的提線玩偶,不然也就不會有陽奉陰違這個成語了。人都有逆反心理,你越這樣強求一個人做一這件事,即使對方表面接受了但心裡肯定抗拒着。就像你之前說的下令百官買衣服,或許百官會屈服在您的強勢之下,但衣服買回去了呢?肯定不是供起來,就是收起來眼不見為淨。”
見四爺皺眉,她又補充了一句,“當然我不是說全部,總有一部分人肯定是這樣處理。您看,您的原意是讓這些人感受到這種衣服的好處,但因為強硬讓别人接受,就算别人認識到羽絨服的好處,可能還是會蹦出來跟您唱反調,甚至跟皇上彈劾您,說您以權謀私……”
四爺臉色凝重起來,不是一定而是肯定,就算是現在,時不時都有禦史彈劾他。他果真強硬的讓百官買祝融衣,那些上蹦下跳刷存在感的禦史,肯定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
甚至有可能汗阿瑪也抵擋不了朝中的壓力懲罰他,他受到懲罰倒沒關系,怕就怕關系到百姓生存的祝融衣被那些不懷好意的人給毀了。
隻要稍微流傳出一些流言,人人都會畏祝融衣如虎,甚至出現甯願凍死也不願意穿祝融衣的情況。
“你說的好辦法就是打着汗阿瑪的名義賣祝融衣?”四爺緊蹙的眉頭稍緩,凝神問她。
敏甯像是受到冤屈一般,委屈道:“爺,我發誓,我絕對沒打着皇上的名頭賣羽絨服。”
四爺靜靜的看着她不說話。
敏甯心虛道:“好吧,我隻是在信中稍微跟哥哥提了一下,說是有人在乾清宮看見皇上穿過羽絨服。”對于敏行自然是她說什麼他就照辦,若這是事交給安父,肯定君大于天,絕對不敢做這種事。
敏甯也交代敏行别把這事告訴阿瑪,所以安父見識到羽絨服的好處後,也沒懷疑衣服一下子就賣完了,還嫌賺到的銀子少,特意給敏甯添了些趕緊送進宮裡。
四爺仍然心驚她的膽大妄為,幸好他幫她将這件事情抹平了,讓人查不出這個流言的源頭,隻以為是宮中洩露了消息,不然他還真保不住她!
“這可是犯上之罪,下次你再做爺可保不住你和你家人!”四爺将手背在身後,冷着臉對她。
“沒那麼嚴重吧?”敏甯先是不以為意,看見四爺一臉凝重的表情,她當即想到這是個君權社會,君辱臣死的年代,拿皇帝的名聲做噱頭,簡直跟老壽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煩了。
敏甯後知後覺想到後果,臉色刷白下來。
她這段日子被四爺寵得有些得意忘形,原先明明循規蹈矩遵從着這個世界的規則,怎麼這回卻昏了頭,不知不覺踩到雷區?
“爺,我不是故意的?”敏甯吓得簌簌發抖,眼眶中的淚珠大滴大滴往下落。
四爺把人抱在懷裡,拍着她的背哄道:“别怕别怕,爺已經幫你将這件事的尾巴抹去,沒人會懷疑到你身上。”
敏甯埋頭在他胸前,身體因害怕還在發抖。
四爺既心疼又覺得該給她這個教訓,免得真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來。
不過,見她吓得跟個小兔子似的,還是難免有些心疼。這丫頭平時就表現的與别的女人不同,有種發自内心的自信感,這是一種有别于她美貌的獨特氣質,是另一種美,四爺覺得就算她的容貌平凡,這種氣質也能讓她在人群中鶴立雞群。
敏甯躲在四爺胸口不肯擡頭,她還在反思自己這些日子有沒有做出其他出格的事。好在看來算去,也隻有賣羽絨服打皇帝名頭那件事,既然四爺說幫她抹平了,敏甯自是松了一口氣。
随即她擡頭,依依不舍地将安父給她的那一千兩銀票拿給了四爺。
四爺哭笑不得,“這又是怎麼了?”
敏甯不舍的看了一眼銀票,然後一咬牙将銀票塞到四爺胸口,“爺,這次賺到的銀子都給你,是我的錯,不該用皇上的名頭來賺錢,這些不是我該得的,你拿去吧,是交給皇上還是拿去救濟百姓都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