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甯茫然了,她得好好想想,想想未來的路該怎麼走,是低調的過一生,還是肆意一回不枉此生?
轉眼就到了冬至,院子裡的積雪開始融化,天更加寒冷起來,敏甯常日躲在屋子裡也不出門。
因為她不習慣在屋子裡放炭盆,所以在剛入冬的時候安父給家裡每人都盤了炕,當然這個每人不包含敏儀,他還小,每天混在阿瑪和哥哥房裡睡。
這兩個多月,家裡也有了大變化,先是在豬市口靠近河邊的胡同裡多了一套院子。
然後是家裡多了一個侍候她的婢女,現在除了吃喝拉撒旁人不能代替,其他都不用她動手,婢女小青會自動送到她手裡。
小青也就比敏甯大個兩歲,雖然她是婢女,但并沒有賣身,隻簽了做工的契書,平日裡和敏甯住一屋,一月回一次家。
小青之所以在這個年齡出來做工,是因為家裡太窮,她想攢些錢做嫁妝,安父看她有照顧三個弟弟妹妹的經驗便留下了她。
至于安父一直說的精奇嬷嬷一直沒有消息,這兩年凡是出宮的精奇嬷嬷都被大宅子裡搶了去,特别是家有女孩要參加選秀的,有了精奇嬷嬷可以提前學會宮中禮儀,免得選秀時措手不及。
安父到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主要是他想到女兒之前被拐走做了好幾年奴婢,就怕身上帶有奴性和小家子氣,想趁着年紀小還能扭轉過來,才急需精奇嬷嬷。
這一切敏甯都有察覺到,不過她沒有站出來否認,主要是她自己也想學一些東西,比如識字等等,這樣自己會的東西才能光明正大拿出來。
說了一個謊,就要無數個謊去圓,正常人家誰會好心教婢女識字?
這不是主動承認自己以前說謊嗎?
敏甯自然不會自打嘴巴,她也想有人教導,不僅解決識字問題,更想學些禮儀,真正融入這個時代。
隻有融入這個時代,才不會被當成一個異類,做異類從沒有好下場,這是在跟整個時代為敵,所以她就算是裝,也要将那層僞裝在身上套一輩子。
找精奇嬷嬷的事,一時半會兒沒有頭腦,安父就将精力全都耗在了作坊那邊,豬市口那套院子被改造成了作坊,因為最近香皂風靡的内城的原因,安父也大手筆直接收購豬闆油來煉油。當然那些廢油也收,隻是做成了低檔的肥皂便宜賣給了附近的居民。
因為便宜甚至有貨郎挑着擔子過來進貨,安父也不拒絕,他時刻記得女兒說的,貨郎雖然出貨小,但是他走街串巷能讓肥皂被更多的人認識。
隻要習慣了用肥皂,這些人都是自家的潛在客戶。
香皂供給内城,肥皂賣給外城,這兩點安父分的很清,好在貨郎也不往内城去,這兩點他把控的很好。
短時間内看肥皂,沒有香皂的利潤大,但是肥皂的受衆多,長遠看來利益也不小。
不過不管是肥皂還是香皂,外城百姓還是習慣叫“胰子”。
對于外城百姓來說,能用上内城甚至皇城貴人用的“胰子”,是一件非常有面子的事。
會出現這個的原因就是安父打着“胰子”的名義在賣肥皂,這是套用敏甯最開始的做法,别說百姓偏偏吃這一套,陪嫁的女兒嫁妝放兩塊胰子,足夠讓人欣羨以及津津樂道。
但是這一招對于内城來說就不管用了,“胰子”對于他們來說是最普通的東西,沒有絲毫吸引力。若是打着“胰子”的名義,可能連點水花都撲不起來。
敏甯深知這一點,所以才用一個古方的名義先套住女掌櫃,再用香皂這個名和胰子區分開。
她就是想讓人知道,胰子和香皂是兩種東西,先勾起人們的購買欲,再宣布香皂之名。
這個效果很好,特别是女掌櫃找來的托,用了一段時間香皂後,那驚人變化,立刻引起了非凡的反響。
這時候在公布香皂這個名字,絕對比胰子效果要好。一個常見之物,一個頭一次出現在公衆面前,想來無論是誰都對新的事物好奇。
一時間,香皂也如同洛陽紙貴供不應求。
眼下,天氣逐漸變冷,無論是香皂還是肥皂,皂化的反應時間都在延長,這也導緻貨物出得太少,有了限量的趨勢。
這個沒辦法解決,隻能擴大規模,但目前的規模安父還能控制住,再擴大會容易出問題,最大的問題就是管理層太少。
作坊是安父和大兒子敏行一起在打理,若是再大些,人數相對也會增加,管理不當很容易出問題。
而且敏甯也不贊成擴大,現在這個規模剛好,雖然會少賺一點,但最起碼還在控制範圍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