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這種情況也就發生在頭兩天,等第三天家裡又重新恢複到安靜。
隻是外界無人打擾,家裡有出了問題。
阿瑪和敏行隻要在家就搶着幹活,完全不讓她動手,敏甯覺得再這麼下去很容易廢掉。
好在中秋節就快到了,她好說歹說才讓兩個大男人同意她來準備慶祝這次節日。
敏甯這時候想起是不是要個親戚送禮,令她奇怪的是,她回來一事連鄰居都來恭喜過,為何親朋卻無動于衷,不管是父親家還是外家都沒有人過來。
一問敏行才知道,阿瑪因為娶了他們額娘當妻子,不被祖父所喜,所以婚後就被趕了出來,兩家十幾年都沒再聯系過。
至于外家,張氏當年隻是剛入京一個外地知縣的女兒,來到京城後偶然碰見了安父,安父對她一見鐘情,不顧家裡當時與漢軍旗李氏聯姻的打算,自作主張求取了張氏。
兩家聯姻失敗,安父帶着妻子被趕了出來。而張家隻是一個小知縣,哪裡敢跟安佳氏族作對,嫁了女兒後就火速離開了京城。
至于安佳氏和漢軍旗聯姻,内裡有什麼原由就沒人知道了。安父這些年一直當個看守天地壇的小卒子,未嘗沒有李家的打壓,聽說李家那一脈出了一個郡王的側福晉。
“這麼多年,兩家也失去了聯系。”敏行怅然道。
敏甯不置可否,“沒有親人就算了,隻要我們一家人好好的就行。”
貧居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這不過是世間常态,若自家過得好,自然有人上趕着認親。
又過了兩天,考缺的結果下來,敏行自然不在榜上,他回家後就躲在房裡。
敏甯有些擔心。
安父回來後,也有些發愁,畢竟家裡還要為敏甯準備一筆贖身錢,已經讓他有些吃力,兒子沒能補缺,也就等于說少了一筆持續不斷的收入。
再加上家裡多了一張嘴,都靠着他那點俸祿,又處處要用錢,眼看着家道就要衰落下去。
父子倆一塊兒犯愁,卻沒有在兩個小的面前表現什麼,他們覺得自己是男人,養家是他們的責任,就算再艱難也要打落牙往肚子裡吞。
敏甯又不是傻,很快發現了不對之處,剛回來這幾天她沉浸在家人對她的寵愛當中,十指不沾陽春水。
不過她已經習慣了察言觀色,自然發現兩人背着她時不時歎息。
中秋節那天,一家人坐在院子裡一起賞月,安父突然對敏行說:“我已經跟你王伯伯說好了,中秋之後你就去他那糧油鋪子上工,雖然拿到的銀錢不多,但你好好學,有了經驗以後那鋪子由你接管。”
敏行悶不吭聲,随後端起碗将茶一飲而盡,将碗放在石闆上,啪的發出一聲脆響。
“阿瑪,我不想去當夥計。”他不想一輩子局限在一個糧油鋪裡。
安父反問他,“不想夥計,你想做什麼?”
敏行低着頭,“我覺得自己還年輕想到外頭闖一闖?”
安父歎了口氣,“哎,敏行,我知道你們年輕人有闖勁,可阿瑪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根本沒能力幫到你。”
敏行猛的擡頭,他眼眶有些泛紅,“不,阿瑪,你把我養大已經是最大的恩情。”
這時一旁的聽了有一會兒的敏甯,也咂摸出點味道來。
她開口,“阿瑪,正好我那些肥皂也差不多可以出手了,不如這段時間先讓哥哥給我幫忙。”
光靠他自己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闖出個名堂來?
還不如來給他打下手,當然敏甯也有幾分想要将這活轉移給敏行打理的意思。
她一個人自然累死也做不出多少肥皂,還不如将那些雜事都轉移敏行,她隻負責最重要的工序。
安父可是知道敏甯那些肥皂的價值,隻是他覺得别扭,胰子就胰子,為何非得改叫肥皂。
好吧,這是女兒做出來的,她高興叫什麼名字就叫什麼名字!
“行,敏行就交給你了!”安父拍闆。
被安排好的敏行有些郁悶,覺得阿瑪為了讨好妹妹,把他給賣了。
随即他有想自己現在也沒什麼事,索性就當做陪妹妹玩。
第二日敏甯查看了一下自己帶回來的肥皂,因為她這次想一次性多賺點,這點數目是遠遠不夠的,便指使敏行去豬市口,搜集大量的廢油。
豬市口不僅做生豬生意,也提供宰殺服務,許多城裡城裡的飯館,都是挑好了豬,直接讓人宰殺好送去。
雖然要付一些手續費,但卻省了很多麻煩。而殺豬的人一些不用的邊角料就随手扔到旁邊的河裡。
這次敏甯要的是邊角料中的廢油,這一度讓敏行覺得她是在開玩笑,那東西弄回來能做這麼漂亮的肥皂?